楊初意盯著撲稜的雞直捂臉,她當時是腦子抽了嗎?

啊啊啊!真是太尷尬了!

小寧興奮跑來問:“嫂子,那雞我們放在哪裡好啊?有一隻還是下蛋的母雞呢,以後我們是不是天天就有雞蛋吃啦?”

楊初意擺擺手,“你和哥哥看著辦吧,我想靜靜。”

“哦……”小寧又興奮跑去找小磊,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

犯尷尬的時候,人最好不要閒著,不然只會越想越多。

楊初意擼起袖子,把蕨根粉的水倒了,將蕨根粉漿刮出來,放到太陽底下晾曬,然後再出門清洗早上挖回來的蕨根,重新搗捶洗粉漿。

做完重活做女工,人一忙,再看看這家徒四壁的地方,那尷尬也就沒了。

楊初意犯尷尬之時,李家那頭還說她客氣得很,竟然只要一隻雞抵謝禮呢。

李惠秋疑惑道:“不過半年,怎麼這脾性卻突然變了這麼多?”

李太公卻頗有見地,“人哪有突然間變了心性的,歷經變故,死裡逃生,也是該有些人生感悟了。”

李惠秋氣憤道:“那王氏也就罷了,倒是方至孝那兩夫妻的所作所為,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李太公直指重心,“人心隔肚皮,王氏又偏頗太過,再好的兄弟也經不住一個天一個地的比襯,長久以往,怎麼可能不出事。”

說到這李太公提點孫女道:“就比如你那小叔子,你可別生出氣性來,引起人家兩兄弟不和,聽見沒有?!”

李嬸忙拉過女兒的手,問:“就沒一個願意的人家?二十七八的人了,再這麼下去可怎麼得了,得好好想想法子才好啊。”

李惠秋嘆氣道:“哪有什麼法子想,小叔子倔得很。偏小寶喜歡他,跟前跟後貼著親香。如今小寶說話有些不順暢,我多怕與小叔子有妨礙呢。”

李村正輕斥道:“別亂說,男孩子說話晚是正常的。女婿說話好好的,你怕什麼。有些事不能總想,想多了反倒容易成真。”

李惠秋不敢再提這事,只道:“過幾日十月初五城西有廟會,到時我去拜拜神,求個籤看看。”

這廟會也正是楊初意等了許久的日子。

她早兩天去和村正借了牛車,一大早便帶著一車的盆栽跟方至誠出發了。

廟會人多,熱鬧是真的,不安全也是真的,所以楊初意便不打算帶小磊和小寧一齊去。

安排他們在家洗衣掃地、割草撿柴,還有餵雞。

以前除了楊初意,其他三人都沒有衣服換,所以根本沒有洗衣服這一家務事,楊初意洗完澡順手一洗自己的就完事了。

但是現在不同了,個個都有了新衣裳,家事便多了洗衣、勤打水兩樣。

這兩樣家事讓他們心甘情願搶著去做,別看楊初意哈欠連天,早起也是她心甘情願的。

方至誠從前頭轉過是身子,將籮筐地朝上翻轉過來,又拉過一旁墊坐的茅草放上去,溫聲道:“你趴著睡會,等到了我叫你。”

“嗯。”楊初意含糊應了,才趴一會便睡著了。

老牛埋頭走,偶爾受不了誘惑停下,舌頭捲起路旁的青草嚼一嚼,還未嚥下,又被呵斥著繼續趕路了。

朝陽東昇,照見前路漫漫。

陽光灑落臉龐,柔和了憂愁。雲彩絢爛,人們不禁抬頭看,身姿便會挺拔。

有了光亮,人們便恢復了生氣。

隔著老遠,拉長聲音問候老鄉,連那嘰嘰喳喳的鳥兒們都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