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貴接連幾天都忙著跟手下其他人準備半個月後去遠山鎮做生意的事,也見了不少管事,吩咐了不少事情下去。

也正因為這樣,他碰到了好幾個‘老人’,就是之前跟著商隊一起從黃沙城逃荒來的。

一個兩個他還沒想起來,直到有次說起要去遠山鎮,先找楊二郎探探路的時候, 有個人也提起楊二郎這名字熟悉,他一聽好像找到了知己一般,他也總覺得熟悉。

這麼一提,在場的人都想了起來,都覺得熟悉,有一個人想了起來。

“當時我們逃荒的時候, 那個領隊好像就叫楊二郎來這?”

“對對對,是叫這個名字!”

“對, 我記著也是,就是這麼久了,一時沒想起來。”

徐貴也記起來了,只是他沒想到會是這個人。

雖然當時猜測這楊二郎可能是大家之子,但是後來的一系列事情又表明不是這樣,應該只是個有些見識的農家子而已。

當時他為自己的失敗和愚蠢自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把錯處都推到別人身上,回來後更是逃避這一切,把當時一起逃荒的人調得遠遠地,眼不見心不煩,直接遺忘了這些事,更不曾去特地打探過什麼。

沒想到,這楊二郎如今竟有這般成就,是他看走了眼,還是……

“我幾次聽去過遠山鎮的人吹噓那邊的事,也幾次聽他們提起那邊的幾個大商人,卻是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要真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楊二郎,這事還有的做。”

徐貴思索一番,說道,“大家加快準備,看能不能儘快出發往遠山鎮去。”

要真是那個楊二郎,有著這麼一層關係,不用白不用,要是去的時機好,說不準能憑藉這關係拿下遠山鎮的布匹生意!

這不得快做打算!

徐貴從自家出來,轉頭又進了茶樓,找人打聽了一下關於遠山鎮楊二郎的事,確定了楊二郎的種種資訊都和印象中的相仿。

那說話的小二這兩天顯然沒少說遠山鎮的商人們的情況,還免費把楊二郎在遠山鎮地位如何舉重若輕、和其他大商人關係如何好大說特說一通。

徐貴本來只是隨便聽聽,但現在的他也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一聽就聽出了門道和商機來,頓時又改了主意。

他要先去遠山鎮一趟,貨物可以晚幾天到。

他這般回去和自己的小廝說了,結果小廝欲言又止。

“該說什麼就說。”

小廝說,“沒什麼, 少爺,就是明天是凌將軍處置軍中奸細的日子, 貼了告示讓巴州百姓去圍觀的,倒是沒說一定要去,就是我想著,這種大場面少爺一貫是不肯錯過的,不若晚一天,後天再去?”

徐貴一愣,這倒確實是個問題。

“什麼時候開始處置?”

“明日正午。”

“罷了,那便後日出發吧。”

“是。”

小廝下去準備了,徐貴坐在原地想個不停。

軍營中的事他自然也關注著,凌家和巴州繫結在一起,凌家好,巴州才會好。

之前那情況他也是擔憂的,但是他就是一介小商人,他擔心有個屁用啊,凌家會理他嗎?

之前他擔心父子間會起兵戈,現在傳說中小凌將軍病重,明日又要處置奸細,多半就是那小月姑娘了,這是小凌將軍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