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木漁可不是這樣的軟性子。

她吃了一個肉包子,喝了一肚子水,緩了這半天功夫,已經恢復了些力氣。

雖然不如她從前的身體力氣大,但十二三歲的孩子一米五多的個子,不缺胳膊不缺腿,真豁出去拼一把也不一定打不過。

畢竟,欺負她的那些人也比她強不到哪裡去,只要有勇氣反抗,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成功的另一半她也不缺,少年時代的她有過幾次打架的經驗,長大之後也特地去學過一陣散打,實踐和理論都不缺。

當然,這種事還要看運氣和具體情況,能不動手還是不動手的好,她這般只是應對那種最壞的情況。

眼見太陽西垂,時間不早了。

她扶牆起身,朝著記憶中乞丐們聚集休息的破廟方向走去。

……

近幾年年景不好,黃沙城裡過不下去的窮苦百姓、逃荒而來的災民構成了龐大的乞丐群體,即便每天都有人餓死,但很乞丐數目也一直不見少。

乞丐們分散在黃沙城的各個角落。

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乞丐們有自己的勢力範圍,輕易不允許別人越過,彼此之間也會因為搶地盤而打架,也都有自己的聚集點。

比如說,破廟、荒巷、北山等等。

當然,對原主來說,這只是給她劃定了活動範圍,提供了一個落腳休息的地方而已。

木漁現在要去的破廟,就是原主所在的聚集點。

破廟很破,但地方大,能遮風擋雨,對乞丐們是個好去處。

當然,對原主這樣的小乞丐來說,遮雨就不必想了,那些房頂沒壞的屋子自有那些大乞丐去住,小乞丐們只能許多人一起擠一間漏雨的屋子。

就這,十多人一間的漏雨屋子,還是因為原主去的早,不然只能在院子裡或是破廟外睡了。

木漁邊走邊回想與破廟和破廟裡的乞丐有關的訊息,全部想過一遍後鬆了口氣。

原主性格懦弱,也不怎麼說話,是個妥妥的小透明,又因為左半張臉上紅色胎記的緣故,那些想抱團取暖的小乞丐覺得晦氣害怕,也不願意找她。

這對她來說是個好訊息,這樣就不用擔心會有人察覺到她換了芯子的事了。

破廟近在眼前,木漁停下腳步為原主嘆息一聲,低頭向著破廟走去。

破廟外或躺或坐著一些不知道是睡著還是餓暈的乞丐,也有瞪眼發呆或是捉蝨子的,總之一片死氣沉沉。

木漁繞過他們,他們沒有給予她絲毫注意,任她走進廟裡。

破廟裡的人活氣兒就多了幾分,有人低聲閒聊,有人燒火煨湯,有人無聲地咀嚼著一截兒草根……

木漁走過的同時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們,但這些人顯然比外面那些不好對付,有人看向了她。

她沒有慌亂,猜度著原主的性格做出反應,猛地低下頭匆匆走過。

她邁進原主住的屋子的那一刻,感覺到背後的視線消失了,隱約聽到有人在談論她。

“‘紅臉兒’竟然回來了,幾天沒見,還以為她餓死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