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棧裡面聲音漸息,縮在客棧外偷聽的人便跑去街尾報信。

街尾處等著六七個人,兩個是身量已經長開的女孩,其餘都是男人,正是剛剛出現在客棧裡因錢數沒談妥拒絕的那些人。

“聽見了沒?不僅小丫頭片子是三十斤糧食,連娼妓都是三十斤糧食。”

“這不合理啊,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怎麼不得比小丫頭片子、比娼妓好?憑什麼是一樣的錢?

呸,果然是頭髮長見識短,她這麼搞,哪有好人家的大姑娘會跟著她?

倒是那些寡婦娼妓和家裡有小丫頭片子的人家要高興了,她也就能收到這些了,虧死她!”

“行了,別說了,人家有糧食人家愛怎麼著怎麼著,還是想想我們該怎麼辦吧。”

這話一出剛剛還憤憤不平的人都沉默了。

他們都是底層掙扎的人,為了活下來什麼都不講究,能賺錢能有糧什麼都做。

這次聽說有人找媳婦給三十斤糧食,還是給一個不大的丫頭片子,當即就心思活泛起來。

一個小丫頭就給三十斤這麼痛快,那給找個正當妙齡的、模樣端正的,豈不是得五十斤八十斤糧食?

其實要真是娶媳婦的話,這麼想倒是沒有什麼大錯,但問題木漁不是這麼想這件事的。

她把這三十斤糧食看做讓人放棄這裡生活跟他們去山村紮根的安家費,那自然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至於這些人說的她會虧死,那根本不可能。

年紀小有年紀小的好處,好好培養有無限可能,也會更忠誠。

年紀大有年紀大的用處,稍微教導一下便能做事生產。

不管大小,所需的消耗不過是些糧食罷了,以後卻能帶來遠超於此的價值,根本不存在虧損的可能。

但這些人想不到這一點,他們只絞盡腦汁想從木漁那裡得到糧食,賺到便宜。

“那這樣,我們也去找些小丫頭和娼妓給她,這兩個好姑娘,就在鎮上找人嫁了,禮錢應該會比三十斤糧食高。”

“那就這樣,咱們分頭找人,今晚到我家說說情況。”

這群人的算盤暫時是打不通了,因為木漁打算今天便離開遠山鎮。

木漁和孫三深入聊了聊,經過早上這一通事,她發現孫三辦事還是很靠譜的,便打算把一些事交給孫三去辦。

孫三倒真是孫三,他是孫二的堂弟,名三貴,原是做傢俱、馬車這些木器生意的,在災年裡很是吃虧,一直賤賣產業。

木漁向他表明了想鋪子宅子田產的想法,表示願意出比市場價高三成的價格購買,並給二成提成,只求買的順心合意。

孫三當即拍著胸脯表示,這事好說,要多少有多少。

“暫時先要兩處鋪子,一大一小,宅子要處大的,以後便不在客棧落腳了,田地也看著先買個五十畝。

不知道這些大概要多少錢?”

“現在這情況,用糧食買東西要更合人心意。

姑娘說的這些,若按好糧算,孫某保證四百斤糧食便能拿下。

若按銀錢算,這些得是七八百兩之數,倒比災荒前數目還多些,只是這時候的七八百兩,根本買不到多少東西了。”

木漁對銀錢數目沒有很切身的體會,不過四百斤糧食這個她熟,這根本不算什麼嘛。

兩次來遠山鎮,每次都帶著五百斤左右糧食,換到一堆東西回去就已經覺得很值了,沒想到還能換到這麼多產業。

這只是四百斤糧食啊,八個麻袋大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