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楚婉只是一顆廢棋,那就不值得他大費周折地與她假意周旋。

可偏偏,楚婉還有利用價值。

羅志彬和煦如風的笑容隱隱有些掛不住,好歹,他還是費了點心思哄她,可到了她的嘴裡,飽含他良苦用心的溫言軟語還成了煩擾膩味的油腔滑調。

“以前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是喜歡聽的,沒想到現在我說什麼,都不討你歡心了。”羅志彬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煩躁、鬱結、唏噓都有。

“你確實討不了我歡心。”楚婉清冷淡漠,不避諱道:“即便你不說一句話,我單單是看見你,都覺得厭惡。”

“厭惡我什麼?”羅志彬不願相信楚婉說的實話,他寧可相信她是騙他的。

楚婉沒有一絲猶疑,答道:“你哪兒都讓我厭惡,不一定是說你惹到我,而是我厭惡的是你這個人,所以才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都令我無法忍受。”

“所以,哪怕明知我捱打,你也沒有半分動容;即使我因為你的緣故住院,你也從來吝嗇於看望我一次;縱然我在做闌尾炎手術那一天疼得死去活來,你卻連隻言片語的安慰都沒有……究其原因,就只是因為你厭惡我?”

羅志彬沉靜的心裡湧起滔天巨浪,說出口的一席話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剋制而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厭惡一詞,此時猶如一根橡皮筋,將所有的一切串聯起來,曾經他忽略了的細枝末節,也再一次重現。

她無視他、羞辱他,甚至還拿車撞他,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這足以可以看出她對他的厭惡可見一斑。

再結合這一個月以來的諸多種種,羅志彬逐步垮了的笑容盡是勉強,他越是深入地想下去,臉色就越是煞白起來。

最後,許是細思極恐,他連忙打住了自己的念頭。

“要真說起來,僅僅一句厭惡已經不能完全表達我對你的所有感覺。”厭惡是一方面,但不涵蓋所有,單是一句厭惡,終歸是太過單調,不能完全概括她對羅志彬的所有感覺。

可羅志彬卻誤解了楚婉的話外之音,他以為在楚婉厭惡的表象下,還藏有對他無法釋然的熾熱情感。

恐怕,厭惡只是她用來敷衍他的幌子。

羅志彬這麼想,也並不是沒有根據,以他在濱城不菲的身價,加上他左右逢源的良好脾性,向他投懷送抱的人一向不少,是以,關於他的緋聞一直都是甚囂塵上。

尤其是近兩個月以來更甚,始終維持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對於這一點,楚婉從來都是介意的。

她明裡暗裡跟他提過,但他卻不曾重視過。

羅志彬骨子裡就是個高傲自信的人。

十多年以來,楚婉給予了他毫無保留地、滾燙到彷彿要將他融化殆盡的愛戀,使得他一直都有底氣認為,她是喜歡他的,愛他的,她會一輩子都對他好,他也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她傾盡一切的付出。

從未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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