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士車撞毀大橋上的防護欄,一頭扎向了幾十米下的奔流大江,隨著一聲巨響,車輛入水,水泡翻湧,漣漪四散。

橋上的馬山終於面色一變。

一換一?

他並不能接受這個結局!

馬山跳下鐵架,陰沉的看著走過來的男人,眼角餘光瞥見下方的江面上鑽出了一個腦袋,正是自己的保鏢,他飄在江中心,左右環顧,而後朝著離得近一點的岸邊飛速游去,但這一時半會是肯定上不來了。

而馬山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勝算。

面對這不知底細的對手,馬山咬咬牙,開始緩步後退,他不是沒學習過格鬥術,但是天生的小心謹慎是他能活到現在的原因。

郝孟瞥了倒退的他一眼,這才轉移方向走向不遠處的瑪莎拉蒂。

車邊站著的T恤牛仔褲帆布鞋的清純女孩如一朵盛開的嬌豔白蓮花,美的驚心動魄。

沒有言語,沒有交流。

郝孟往前走去,女孩便默默的跟上。

面色極端陰沉的馬山眼睜睜看著這一幕,雙手死死攥著面前的欄杆。

深夜的江上大橋,這場爭鋒以馬山的退卻為終點,暫時結束。

男人接連深呼吸兩口,走到車裡拿出手機,坐到馬路牙上開始撥打。

二十分鐘後。

氣喘吁吁的高瘦漢子終於跑了過來,身上衣衫還滴著水,他看了一眼周圍,“老闆,我立馬去追。”

“不用。”

男人盯著半報廢的瑪莎拉蒂,緩緩道:“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我們連對手是誰都沒搞清楚,這小子既然有膽氣敢這麼玩,在這A市肯定不會是默默無聞之輩,去,動用所有關係,先把這小子背景底細給我查清楚!”

高瘦漢子立馬動身去辦。

馬山幽幽長吐一口氣,盯著青年離去的方向,眼神狠辣,喃喃道:“這個虧,我記下了,到時候記得要拿血和命來還阿。”

N市馬家往上溯源,那可是一等一的山匪,後來社會變革,逐漸融入城市,但手段依舊沒變,從陰溝裡的各種生意慢慢做大然後洗白,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表面上是個地產大亨,實際上各種黑的白的都有涉及,所以在一些夠資格的圈裡經常流傳著膾炙人口的閒言:九區的商州,八區的馬,七區的綠門是老大。

……

回到住處的郝孟坐在沙發上,眯眼叼煙打著電話,對面的小丫頭噼裡啪啦的抱怨了大一堆,哭訴被逮著訓的狗血淋頭,委屈巴巴的大倒苦水,青年哪裡還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無非是想盡可能的賣慘,以後好在郝孟這裡理直氣壯的敲詐。

結束通話電話後,郝孟看向安靜坐著的女孩,“我已經把你母親他們安頓到市委家屬小區了,住在那裡安全有保障,曲振興幾個也都放出來了,不用擔心。”

女孩抬起清亮眸子,低聲說道:“謝謝你。”

郝孟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屋子裡的氣氛就變得很微妙,兩人靜默不語,只有牆壁上的掛鐘滴答滴答。

好在這份尷尬沒有持續多久,房門推開,一個渾身是血的漢子罵罵咧咧的走進來,一進屋就脫掉了幾乎成了血衣的短袖,濃重的血腥味嚇了寧清一跳。

她並不知道車內發生了什麼,只看見賓士車帶著兩人衝進了江裡。

賈仁指著自己上半身在那鬼哭狼嚎,“郝孟啊!我的兄弟啊!你看看啊!那狗東西上來就是捅了我三刀啊!你看看這口子,痛,太痛了!”

只可惜他指的地方的傷口早就癒合,所以顯得很沒說服力。

郝孟滿臉嫌棄,“你怎麼跟青卷一個德行。”

漢子一滯,狐疑道:“有嘛?那小丫頭片子和我幹了一樣的事?不應該啊,那這是她變成熟了還是我變幼稚了?”

郝孟拿起手邊擱著的錢包丟了過去,“我剛往金巴特和伊薇拉的會員卡里各充了五萬,夠你樂半個月的了。”

賈仁頓時大喜,一把抱著錢包親了一口,喜滋滋的衝到衛生間衝了個澡,快速把身上的血腥味洗去,換了一套乾淨衣服就拿起手機開始搖人,“喂?大剩啊!在哪啊?嗨不嗨?走不走?”

“啊?已經在家了不出門?哎呀,家裡有什麼好的啊,出來嗨呀!快!”

“別叨叨了,來吧,我請客!老地方見!”

漢子火急火燎的離去。

屋裡又只剩下兩人。

寧清猶豫,想要說些什麼緩解氣氛,只是那青年提前擺了擺手,她便繼續安靜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