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難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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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忽閃著大眼睛,盯著面色微紅的老道,經書後面也就前幾行是字,後面就是一些墨團,根本看不清。老道坐回椅子上,捻著鬍鬚似在回憶。
“為師是大西州人,那裡寺廟眾多,佛教盛行,是和尚的天下,青龍寺也在哪裡。我家也是世代務農,附近一個寺廟為了擴充僧田,硬是霸佔了我家的田地。不僅沒付錢,還打傷了我父母,這一切正好被雲遊路過師傅看見。師傅救下我們一家,痛揍了那些動手傷人的禿驢。”
老道說著,小五也聚精會神的聽著。
“那知道那些和尚沒有絲毫悔改,更是四處串聯,求到了青龍寺出面。小娃娃你應該知道佛道之爭,這一爭就是數千年。除了大西州在其它八州,佛家都被道家壓的抬不起頭。青龍寺作為佛教魁首,自然是不願看到有道士在大西州走動,更何況師傅他老人家還揍了不少和尚。數千僧人連夜圍剿我們,我父母就死在那天夜裡。師傅也是動了真火,也讓我第一次看到了上清劍法的厲害,我就趴在師傅背上。師傅他老人家一路燒了十幾座寺廟,最後毀了青龍寺的山門,一劍劈斷青龍佛塔。什麼金剛不壞之身,什麼佛門絕學,師傅都是一劍破之。最後青龍寺的主持方丈,被逼的跪下磕頭認錯,自此佛道之爭也算是暫停了!”
“師傅也帶著我回了中州,也就是大中神州,上清宗就在那裡。我當時九歲,別說認字,我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是師傅一個字一個字的教我,我愧對他老人家啊!”
老道說著,眼睛隱隱有些溼潤,往事不堪回首。小五看著老道,心裡嘀咕:師傅也有些不靠譜啊,師尊這麼有本事,他居然沒能好好跟著學。
“師傅,您就別難過了,您就我教點功夫吧!在這大江之上被這大風吹的,我在外面都站不穩腳!”
老道看著小五,搖頭嘆氣道:“小子,你要先練氣再練功,所有功法都是依氣行之,這《上清太玄經》是上清宗的至寶,學會之後說一日千里有點過分,但是事半功倍還是綽綽有餘!這卷軸是你師尊的註解,後面有行氣圖,照著慢慢學,你應當知道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武學靠的是領悟和長期的積累,不是能一蹴而就的!”
老道剛才還是有些淚眼朦朧,現在卻是一副高人風範。小五開啟卷軸,認真研讀起來,不管有沒有武功絕學,師尊的字看著比師傅的舒服多了。註解寫的非常詳細,都是逐字逐句的釋義,這卷軸如同一扇門開啟了,小五沉浸與道學之中。史書說的是人文,道經講的是天地人,廣博的無邊無際,小五慢慢傲遊其中。
“為師去船頭打坐修行,有不懂的先記著,等明天為師為你講解,晚餐也不用擔心,到時自有人送來!”
小五頭也沒抬起來,伸出白淨的小手對著老道揮了揮,示意老道快走,別打擾他看書。老道頓時有種錯覺,這揮手的動作是那麼熟悉,如同當年的師傅一般。老道出了房門,輕輕關上,甩著腦袋,搖頭晃腦了一番,太不真實了,自己居然讓這小子趕出來了。
老道走向船頭,盤腿坐下,心中思緒萬千,遲遲無法進入靜修之中。
在遙遠的中州,上清宗的雲霧峰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道。面色紅潤,面板光滑,身穿青衣道袍,白髮隨意挽了個髮髻,用玉簪穿過,正在木桌上卜卦。
老道將幾枚銅錢丟人龜甲中,輕輕搖晃幾下將銅錢倒在桌上。卦象模糊不清,老道掐指一算,不由怒罵起來。
“他孃的,居然有人想斷了老道的道統,把主意打到《上清太玄經》的精註解寫上了,幾個禿驢還有道門中人,真是大雜燴啊!難怪老道這幾日心緒不寧!”
老道起身,從牆上取下兩把長劍,抽出長劍緬懷了一番,換了一身常服,直接躍下千丈高的雲霧峰。
臨江城碼頭的客棧三樓,幾位身披袈裟的和尚不時望著窗外,幾名道士正竊竊私語。一名長鬚老僧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詢問邊上的幾名道士
“幾位道友,絕命道人是今天抵達臨江城嗎?這都過了午時了,怎麼還不見黑蛟會的船隻啊!”
“惠果大師莫要心急,我們的人一路盯著絕命道人,他們的船已經行了半個月,逆水行舟總歸會慢一點,我師傅已經算了一卦,午時三刻準時抵達。到時候大師只管帶人殺上去,我們只要《上清太玄經》的精注,別的一概不管,至於大師要的嗜血刀只管自取就行。”
一名身穿黑衣法袍的道人耐心說道,其實他的心裡也十分焦急,上清宗的絕學即將到手,哪怕多等一刻鐘,這都是一種無情的煎熬。他看向樓下,數十名高手都影藏在碼頭人群中,或是擺著地攤,或是裝作挑夫,他的師傅更是成了一位帶著斗笠,在江邊垂釣的老叟。
青龍寺的和尚也有不少藏在附近,凡是帶著帽子的,基本都是。
所有人都緊盯著臨江碼頭,焦躁不安的望著江面。只見遠處走來一個帶著斗笠的蒙面人,慢慢走到碼頭邊的垂釣老叟邊上,手裡還拎著一塊大石頭。
“師兄,這蒙面人是咱們的人嗎?他走到師傅邊上去了。”
“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師傅另有安排,有師傅在,師弟你就放心吧!咱們太清宗除了幾位太上長老,師傅也算是宗門裡前三的高手,這次一定搶了《上清太玄經》的精注,我們太清宗定能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