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也覺得,最近吃了這牛肉,覺得力氣和精力都有所增長,女人都不在身邊,長夜漫漫難免有些難熬。

廚子又笑道:“這牛肉若是左大將吃,想必正得用。”

大王子頓時想到左司言的寡人有疾,連帶想到左司言那個新寵,有點後悔沒殺了那個女人,倒給左司言要去睡了,那女人能出賣主母,心性顯然不是好的,留著終究是個禍患,倒不如想個法子處理了好。

這麼想著,他便和身邊的屬官道:“上次裘無咎送來那幾個美人,挑幾個最美的給左司言送去吧。

屬官應聲退下。

大王子又賞了廚子,廚子歡天喜地地退下,心想那教自己手藝的行商確實不錯,還教自己不要一力推薦食物,適當勸諫大王會更喜歡,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此時他內心感謝的行商田武正拎著些點心,去了宮門戍衛房,那位宮門首領很少回家,大部分時間都親自守在這戍衛房內,負責所有人員的安排調配。

他去的時間,正是這位首領去宮內巡視的時間,因為嚴肅的首領唯獨對這位商人態度不錯,所以其餘在戍衛房輪休的護衛很客氣地把人讓了進來。

田武很大方地把帶來的食物給大家分享,有牛肉蘿蔔羹,牛肉鍋貼,牛肉菘菜餡餅等等。他田家靠做牛肉起家,田武的牛肉菜做的不錯,而鐵慈聽說他獻出了秘方,過意不去,特地教了他鍋貼的做法。

鐵慈雖然不擅長做菜,但她有個擅長吃的師傅,而且吃得花樣繁多,對徒弟們有很高要求,鍋貼就是她提過的一種做法。丹霜教了田武一回,田武做出來的牛肉鍋貼,底皮薄脆金黃,觸及嘴唇就咔咔地碎了,而裡頭肉餡飽滿多汁,鮮美無倫,是鐵慈這種吃過無數好東西的人都會讚美的美食,更不要說這些寒天裡苦守王宮的護衛了。

所以不一會兒,那些護衛們就沉浸於搶食中,早已不知道田武人在哪了。

田武趁勢端著一份食物走進戍衛房內,按照鐵慈說的,找到上鎖的櫃子。

鐵慈說既然那首領特別謹慎,那麼就算臨時出去巡視,也一定會把重要的東西鎖在櫃子裡。

田武拿出一根細鐵絲,悄悄撥弄一陣。

忽然有人探頭進來,喊:“老田做什麼呢,一起出來吃啊。”

田武停手,高大的身軀擋住鐵絲,憨笑道:“我怕吃的放在外面容易冷,給達木首領送進裡面來。”

“那你就放在桌上,不要亂動他的東西,他可講究著呢,東西亂了一點他都知道!”

“明白的。”

咔噠一聲,鎖開了。

田武和書院那些出身大家的學生不同,他家族白手起家,早年在民間走街竄巷,會很多小技藝。

櫃子裡一個盒子,盒子裡一疊木片,是後幾天的王宮戍衛人員安排和換防時間。

田武一見心中暗喜。

果然如殿下所說,這些西戎人認字的不多,寫字就更不行了。所以一定不是手寫名單,而是製作名牌,隨時替換。

每日的戍衛安排表,就是一個長木板,刻著時間,後面挖著一個個的槽,要排班的時候,只要把刻著小隊長名字的名牌嵌進去就行了。

田武按順序找到後面第三天的安排,記下了時間和小隊長名牌的個數,也就知道了什麼時候換班,哪個時間段人最少,重點區域不用看,薄弱區域瞭解一下。

田武最後在那塊木片上稍微調整了一下,比如將掛了一大串小隊長名牌的地方減掉一兩個名牌,調往一些人數不多不少的區域。

這樣到時候戍守的總人數不變,但是重點區域護衛人數會減少。

既然西戎人對字不敏感,那麼對數就更不容易敏感,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名單上面稍微增減,除非一個個核對,是看不出來的。

而且因為每日隨機,就更不容易發覺。這是隨機選人的弊病,自然要抓住。

田武調整好,重新鎖好櫃子,將那包食物又拎出來,道:“裡頭好像有老鼠,還在放在外頭吧,諸位幫忙看好,可別偷吃啊。”

眾人吃得滿嘴流油,都笑哈哈揮手錶示絕對不會,田武趁勢告辭,走出戍衛房時,遠遠看見達木首領正頂著風雪遙遙回來。

時間拿捏的正正好。

田武憨厚地笑了一下。

而此時,大王子母舅,大主事那木圖擺開了宴席,第十次和人吹噓外甥特意為自己買的酒,大多數人都趁機恭維,但人在朝堂,難免有不對付的人和事,於是那不對付的人便笑著道:“大主事說了那酒好幾次了,那大王買酒已經也有些日子了,怎麼現在還沒送來呢?”

那木圖臉色當即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