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手指還血淋淋躺著,一線深紅濺上她的眉心,被雪白肌膚襯得鮮明,這讓她看起來像眉心多了只鮮紅的眼,冷厲桀驁,盯視人間。

青衣人看著她,斷指,小刀。

半晌,風聲漸漸地淡去,地面震動停止,草平樹靜,寒冷和酷熱,也慢慢散去。

青衣人一抬手,蘭花螳螂抬起前臂。

有人上前來,走到鐵慈身邊,抬起慕容翊。

鐵慈沒動,她只看著阿衝。

她不怕這些人對慕容翊下手,反正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慕容翊死。

這些人會明白,慕容翊若死了,她就會讓他們後悔。

她只是緊緊守住阿衝。

青衣人看著慕容翊被抬進了木樓,平靜地道:“我很討厭你。”

鐵慈微笑如常,神情和聽見別人歌功頌德也沒什麼區別。

“你傷了魃族的首領,侵犯了魃族的尊嚴,還要我破誓救人,你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請說。”

青衣人指著梯田側面一片山林,道:“那裡是阿衝的長輩族人,是歷代魃族首領長眠之地,你傷害了他們的後代,就一步一跪去那裡,給所有魃族先祖賠罪,這裡的生靈才會原諒你。”

“不行!”

鐵慈還沒說話,馮桓先跳了出來,捋起袖子氣勢洶洶地道:“她不能跪!她可是……”

鐵慈:“馮桓。”

馮桓及時剎車,眼睛一瞪,“反正她不能跪!若真要跪的話,我去跪好了!”

阿吉怒道:“你去跪算哪門子事!”

馮桓聲音絲毫不弱,“我是你的夫郎!我就是魃族的人了!既然我進了門,是不是就該開祠堂上宗譜見祖宗?我去跪不是天經地義?還是你不打算對我負責?”

阿吉目瞪口呆,指著他道:“你你……你明明……你先前……”

馮桓臉也不紅的道:“我先前明明換了好幾個姿勢,你表示了滿意!”

阿吉:“你放屁!”

馮桓:“你不給我跪你就是始亂終棄!”

青衣人:‘閉嘴。”

他一開口,阿吉立即閉嘴,馮桓很識時務,也不敢說話了。

鐵慈那種風雲雷動的感覺又來了,顯然青衣人心情忽然又不好了。

“還有一個條件。”

鐵慈平靜地看他。

“我曾發過誓,除了魃族人之外,再不親手救治人命。既然有人要從我手中生,就一定要有人從我手中死。”

鐵慈道:“好。”

她答得如此乾脆,以至於馮桓都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臉色大變。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是要你以命換命嗎?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