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沈謐嗎?

他來盛都了?還帶著容易。

此刻看見這隻貓,不由就想起書院生涯,想起這隻貓的名字由來。

一時竟有些百感交集。

這貓崽子養的不錯,油光水滑,肚子大的像個母貓。

容易在旗杆上頭踱步,優雅,傲慢,睥睨眾生。引起了周圍人們的注意。

鐵慈不由自主便想到那個人。

眼眶莫名地微微溼了。

沈謐抱著旗杆喊了幾聲,忽然回頭,在人群中掃射,正撞上她的目光。

鐵慈眯了眯眼,她忽然明白了沈謐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沈謐眼底掠過喜色,忽然衝旗杆上大喊:“我可找到你了,下來吧容易!”

他這聲一出,鐵慈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微微一震。

排隊的女子齊齊回頭。踏青小姐的車隊人人掀簾,嬉笑打鬧的風塵女子們猛地靜了一靜,繩子上翻跟頭的女子險些掉下來。

這詭異的氣氛讓鐵慈退後一步。

隨後那走繩的雜耍女子一個翻身,下了繩子上了旗杆,把喵喵叫的容易給逮了下來,容易在她手上兇悍掙扎,伸爪猛撓,此刻鐵慈才發現它根本沒看起來那麼輕鬆,兩條後腿在微微發抖。

這貓居然恐高。

看著它撓雜耍女子那勁兒,鐵慈想笑,卻抿了抿唇。

你現在,又跑去哪兒撓誰了呢?

那女子將貓交給沈謐,沈謐道謝不迭,順手將容易往身後籃子裡一塞,做完了工具貓的容易在裡頭委屈地喵喵叫。

它並不想上去的,哪個王八蛋把它給扔上去了?

身後那隊馬車裡忽然有人叫道:“喂,那雜耍班子,瞧你們功夫不錯,明兒咱們府裡姨奶奶過壽,請你們去府裡演上兩日如何?”

說話的是一個丫鬟,從馬車上下來,衝著雜耍班子過去了,眼角卻悄悄瞄著四周。

鐵慈不動聲色。

大戶人家請雜耍班子,也沒這麼隨便的。

雜耍班子的女班主笑著上前應了,三言兩語就談好,手一揮,那主要是女子的雜耍班子便快速收拾東西。

不遠處守城門計程車兵和巡城士兵都笑哈哈地看著。

人來人往,鐵慈背心忽然被人一搗,有人從她面前過,有人急匆匆來拉她和丹霜,道:“還不快些準備,愣著做什麼!”

她和丹霜被拉到了臺子後,有人匆匆脫下身上的雜耍衣裳遞給她,鐵慈今日臉上本就做了改裝,倒也無需再化妝,她也不問,接過就穿,脫下衣裳給她的女子,換上她的衣裳,衝她嫣然一笑,道:“您多保重。”轉身匯入人流。

那邊丹霜和夏侯淳也換了衣裳,夏侯指揮使穿著苦力的衣裳,露出膀子和沉甸甸胸肌,無需特意裝扮,糙漢氣質渾然天成。

那邊班主催促大家隨著車隊走,鐵慈順手扛起一隻箱子,立即就有女子過來,接過了大部分的重量,輕聲道:“您有傷,莫用力。”

鐵慈側目看她,那姑娘十五六歲模樣,漲紅了臉不敢看她,眼睛盯著地下,鼻尖沁出一點汗珠。

鐵慈心想,她們是怎麼知道的?

她們手上有繭,風塵僕僕,行事熟練,明顯是真的跑江湖的雜耍班子。

這樣的班子,還有那隊小姐們……為什麼忽然會接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