閘門最終在離地面還有小臂高的地方停下。

幾次三番暴力對待絞盤開關,閘門卡住了。

好在留下的縫隙很小,成年男人都過不去,裘無咎的軍隊要是想躺下來往裡鑽,不過是送人頭。

在閘門落下的那一刻,丹野一把抓住了丹霜,才免了她被忽然落下的閘門砸死。

丹霜伸腳踹他,“放開!主子一個人在外面!她要出事了你們都得死!”

“不用你說我先死!”丹野暴喝,“怎麼回事!為什麼她不用天賦之能!”

“我不知道!一定是你害的!讓我出去!”丹霜對地下一躺就準備滾出去。

丹野也一躺,大抵是準備做第二個。

兩人被容溥一手一個拽住,“你們兩個,想滾出去頭顱落地,讓她分心被亂刀砍死嗎!”

現在這一條縫,誰也不能過去,畢竟躺著是作戰最不利的姿勢。

丹野頓住,起身想了想,道:“我帶人翻宮牆。”

“站住。那一樣是送死。”容溥道,“她應該是天賦之能忽然出了意外,我們只要想法子幫她解決這個問題就好。”

“如何解決?”

“可惜沒能先給她把個脈……”容溥腦海裡忽然閃過當初在滋陽,聽那大夫說過的話。

他心中一動,道:“帶我到高處。”

丹野四處張望。

“要能以石子碰到她的位置。”

那就只有宮牆之上,最危險的地方。

“我去。”

“僅僅你去不行,我要在場根據她的反應認穴。”

丹野喚來自己麾下那個刺青漢子,也是公認的武力最高的將軍,道:“帶著你的人,保護好他,他有閃失,你就自己了結!”

他一個縱躍,上了宮牆,對著底下大喊:“丹野在此!”

底下裘無咎計程車兵仰頭,認出了他,頓時興奮鼓譟,狂撲而上。

一部分人流很自然被他吸引而去。

人群中鐵慈壓力頓減。

丹霜也衝上了宮牆,沒人理她,她就自己找人打架,她學的是殺人技,出手狠辣,很快也吸引了一部分兵力。

鐵慈籲一口氣,抹一把臉上濺上的血水。

對付這些士兵對她來說並不難,她從未因為天賦之能的接連開啟而放鬆對武學的探索修煉,只是這山道狹窄,人流擁擠,施展不開,一具屍體倒下了就會成為一個阻礙,很多時候她甚至是踩著屍首作戰,腳下一踩就是刮嘰一聲血水四濺。

任何一個武林高手也不能對上千軍萬馬,關鍵就在於體力和意志的長期消耗,鐵慈想撲到裘無咎那邊去,裘無咎計程車兵卻不怕死一般拼命阻路,身前身後滿滿都是人,她像一個絞盤一般高速旋轉,所經之處濺開深紅的血霧。

而退路也早已被堵死。

丹野在宮牆上冒險親自操弓,但是每箭射出都有無數人舉著盾牌躍起攔下。

不住有人抵不住丹野重箭的威力吐血倒地,但是所有的箭都被攔了下來。

丹霜試圖射暗器,依舊勞而無功。人流密集動盪,從高處看下去都是一樣黑壓壓的人頭,根本無法準確辨明。

只能從那一簇簇的血花中看出戰鬥永無止歇。

腳下忽然一絆,屍首太多了。

鐵慈一個踉蹌,身後便有人矮身撞來,彎刀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從脅下鑽出,刺向她後心。

而鐵慈根本沒回頭。

宮牆上看清這一幕的人一口氣梗在了咽喉。

寒光一閃,半截微彎的刀尖迸上天空。

那偷襲的人拿著斷刀微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