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鐵慈卻覺得疲倦,情緒起伏本就累人,昨夜她擔心安全堅持自己守後半夜,此刻聽容溥聲音絮絮,而洞內藥香淡淡,睏意瞬間襲來,想著這時段不算危險,便嗯了一聲道好。

含困之下人說話會分外柔和黏膩,洞外飛羽只聽見裡頭鐵慈柔聲道好,然後便是身體壓上樹枝的聲音。

他愕然站在洞外。

就在他打獵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某人當真膽大包天,趁機撬了牆角?

這孤男寡女,離開人群獨處洞中,還就這麼睡了?

飛羽一轉眼看見那邊丹霜正挑釁地衝他冷笑,扭頭走遠了。

小火焰頓時唰唰地冒了出來。

然而他依舊沒有立即進洞。

他想了想,拿起扇子,彈出扇骨,彎下身,對自己小腿一插。

頓時血流如注。

田武戚元思正拿著獵物準備去溪邊剝洗,一眼看見他這操作,驚得猛地站住。

啪嗒一聲,獵物落地。

小夥伴們齊齊轉頭看過來,然後齊齊驚呆了。

這是咋了?

瘋了?

戚元思本來一直關注著這邊洞裡的動靜,看見飛羽回來,站在洞前神色變幻,本來還覺得快意,此刻卻如在夢中被驚醒,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大佬們追女人也是這麼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嗎?

他好像玩不起……

飛羽面不改色將扇骨拔出來,血跡在戚元思胸前衣裳上拭淨。

戚元思一動不動。

飛羽手中冰涼的扇骨微微往上移動,抵上了他的喉頭。

戚元思喉骨微微一動,整個頸項瞬間佈滿了雞皮疙瘩。

他能感受到扇骨的徹骨瘮人的寒氣直入咽喉。

更能感受到飛羽深邃幽冷的眼眸毒蛇一般盯住了他的要害。

他從沒想過,平日裡看起來嬉笑不羈的飛羽,殺氣來了像個瘋批。

戚元思覺得自己很冤枉。

容溥撬牆角關他什麼事,怎麼就被飛羽遷怒上了。

但是他內心知道,這一下威脅也不冤,那些藏在內心深處的隱約的不甘和想望,像爐膛裡的闇火一樣,不被人發現,但一直不曾熄滅,暗暗燃燒。

他以為無人發現,但在真正的聰明人面前,眼神的細微變化都是答案。

飛羽盯著他的眼睛,嘴角一撇,扇骨森冷在他喉結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