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忽然雙手一抱,不顧死亡威脅,掐向她的腳筋。

霍霍聲響,青黑色光影連綿一片,向著鷹主雙手削來。

飛羽的鐵扇出手了。

鷹主卻理也不理,雙手繼續用力。

他竟是要和鐵慈同歸於盡的打法。

鐵慈只得縮手,一手抄住鐵扇,一手拍開他的雙手。

她將膝蓋稍稍移開一點,鷹主能說話了,咳嗽兩聲,笑道:“壓啊,怎麼不壓了?”

“馬上就來。”鐵慈用彷彿店小二上菜的語氣冷淡地道,膝蓋又垂了下來。

鷹主只好道:“談判一下吧。”

鐵慈的膝蓋垂在他咽喉三寸處,“嗯?”

鷹主道:“你的人很有經驗,有防備,可是這裡是我的軍隊,他們逃不出去的。”

鐵慈道:“你什麼時候確定我們不是豹主那些人的?”

“一開始就確定了,後來因為刺青又起了疑惑,在水裡打了一架後,我看見了你的臉。”

鐵慈聽著這話奇怪,看見了她的臉不是應該下殺手嗎,沒有下殺手應該是熟人,但是分開她和眾人試圖各個擊破又不像熟人了。

如果他是丹野——不管怎樣,容溥他們,也是丹野的同學啊。

如果他是丹野,為什麼不能好好相認呢?

“你想要什麼?”

“我本來想要你和你的小隊成為我的人,和我裡應外合,把狄一葦給解決了。”

鐵慈一聽就笑了。

“我倒覺得把你給解決了,讓你這群烏合之眾立即散夥更省事。”

“那你就想多了。西戎士兵都曾發下重誓,無論遇見什麼樣的敵人,都會戰至最後一滴血。我不死還好,我若死了,這裡的人就會不顧一切代價把你們撕成碎片。”

鐵慈笑笑,偏頭對底下看了看。

底下的板房開啟門,容溥戚元思等人都走出門來,餘遊擊和戚元思手裡還有人質。

“看看誰撕誰。”

鷹主似乎笑了一下,忽然發出一聲哨音。

尖利的哨音滾滾過,幾個西戎士兵忽然撲過來,寒光一閃,彎刀砍向人質。

這一手很突然,大乾這邊卻依舊有準備,幾人都護著人質急退。

但拉著人質急退,正是對人質鬆懈的時候,戚元思手上那個人質,忽然往他刀上一撞。

鮮血飛濺,噴了戚元思一頭一臉,他愣愣地看著只剩下半拉腦袋連著的屍首,渾身僵硬。

四面的西戎士兵卻沒有露出任何憤怒或者悲痛的神色,他們是陰鷙的,冰冷的,看慣同伴的鮮血和死亡,明白一切都要拿命來贖。

和鷹主一樣。

山坡上,鷹主道:“看看誰撕誰。”

鐵慈沉默。

己方固然展示了自己的智慧和武力,但對方用兇狠悍厲的手段告訴她,挾持人質沒有用。

談判本就是攻心與武力的結合,面對這樣難纏而兇狠的敵人,談判還得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