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長驅蹈匈奴,左顧凌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這是曹植的《白馬篇》文辭華麗,風格雄放,情調兼勝。

更妙的是,曹植所在的時代和大雍目前的狀況非常類似,所以這首《白馬篇》無論是從應景程度,還是從語言音韻的角度來看,都非常切合。

陳瞻寫時便有一眾士子圍觀,一開始眾人只是驚異於陳瞻清麗飄逸的字跡,等他寫下第一句,眾人才發現詩的內容更勝書法!

這個時代沒有後世那麼多的娛樂,詩詞歌賦可謂是最高等級的風雅,是最頂級的娛樂。

所以詩詞歌賦對於後世學生來說可能是生活的負擔,但是大雍計程車子卻以此為樂。

他們自然看得出這篇文章辭義俱佳,是難得一見的好詩。

尤其是其格局,氣魄,可謂是跳出自身和家族的視角,而是著眼於家國天下。

而且就文辭來說,相比於他們的文章,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於是越來越多計程車子聚集至陳瞻身邊,將四周圍得水洩不通。

然而來到文會計程車子很多,在外圍計程車子仍然無法看到場中的情況,見此更是好奇,於是都向中心擠去,場面一時間有些亂。

中心處一個士子出列:“都別擠了,我來唸!”才穩住情況。於是陳瞻每寫下一句便有人大聲念出。

一篇唸完,《白馬篇》穿越時空來到這個類似的時代,其展現出來的氣勢,真正鎮住了場中所有人。

“甘拜下風。”一名士子默默收起了自己準備遞上去的詩文。

“陳明遠此詩可謂是二十年來最為出彩。”另一名士子誇讚道。

“確實,我等的文章與陳君相較簡直是磷火比日月,寒鴉配鸞鳳耳!”一名士子面帶苦澀的說道,他之前還存了爭勝之心,如今是輸得心服口服。

在場士子對他的評價皆是一臉平靜,無一人反對。

因為那士子說得不錯,甚至說是寒鴉配鸞鳳都是抬舉他們了,那些沒有將文章遞上去的人簡直是被陳瞻碾壓得渣都不剩了。

另一邊,詩文念出,角落上的劉榮就停下了筆,他拿起自己寫的長賦仔細看了一遍,嘆了口氣,將其收入袖子中。

劉榮是失落的,他之前還想著讓陳瞻看看自己得詩文水平。現在他突然發現,陳瞻不僅在他打遍太學無敵手的圍棋上勝了自己,現在才發現連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詩文,都比不上對方。

陳瞻寫完一首詩,抬起頭來,卻發現身邊被圍得水洩不通,周圍計程車子狂熱地看著他。

思考了幾瞬,陳瞻便也明白了來龍去脈,看來他之前還是低估了這個時代的人對於詩詞的狂熱愛好了。

再一思量,他也想明白了,之前這些士子起鬨作文估計也不是真心認同他的理論,不過是看著平叛有好處,想趁亂歪樓轉移話題,減少潛在的競爭者罷了。

陳瞻的熱血涼了一半,不過隨即也釋然了。的確,按照之前的表現怎麼可能那麼熱血,不過論跡不論心吧。

至少這堆士子中能聽懂的都是聰明人,他們不會妨礙戰事,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去軍中。

他們帶著自己家的部曲加入邊防,對大雍是有好處的,雖是為了自己,但這也沒什麼辦法,但願大雍的禮義總能和他們的利益一致吧……

不過他之前準備的那些詩是有些高調了,想在想要點醒更多人,提示他們國家的利益(平邊)和個人的利益(封侯)是一致的,就不能用他剛剛想到的那些詩詞了。

不過他前世是工科生,並不精於此道,一時間想不到符合要求的詩詞了!陳瞻腦中飛速檢索,一邊想拖延時間,以及裝X之後不得罪人快速開溜的辦法。

最終陳瞻心裡一橫,所幸豁出去了。

仰頭大笑道:“今日與諸君論道,真是酣暢淋漓,當浮一大白!”說著對一旁的侍者一招手道:“拿酒來!”

“世祖陳丞相《白馬篇》言人當立功、立事,盡力為國,不可念私,即所謂“閒居非吾志,甘心赴國憂”者,此寓意於幽並遊俠,實自況也。

後從世祖,南極赤岸,東臨滄海,西望玉門,北出玄塞,而志在九洲清晏,其用兵之勢,可謂神妙。篇中所云‘捐軀赴難,視死如歸’,亦陳丞相素志,非泛述矣。”《樂府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