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先賒上?”夏國相說完這句話,自己都感覺難為情,人家已經把自用的武器都拿出來了,自己竟然還要賒賬。

鄭經笑道:“你我相交多年,這點兒面子還是要賣給你的,不但可以賒賬,而且還可以半價購買。算是朕對你們的支援吧!

若是你們依然打不出名堂,不妨想一想寡人剛才說過的話,華夏的大門一直為你開啟著。”

夏國相莫名感到鼻子一酸,心中非常的感動,鄭經能夠對他這個外臣如此的禮賢下士,更別說對自己的臣子了,鄭氏能夠如此興旺不是沒有原因的。

“大恩不言謝,華夏王之言外臣銘記五內!”夏國相起身抱拳對著深深地鞠了一躬,一切的語言都已經無法言表他此時的心情。

“罷了!寡人也是看在大家都是漢人的份兒上!”

在接見完夏國相之後,鄭經接見了已經好久沒見的馮錫範,上一次見到馮錫範的時候還是在馮錫範的父親馮澄世的壽宴上。

馮錫範在瓊州府已經待了好多年,也是時候換一換地方了。馮錫範這些年一直表現的非常優秀,每一年的年底考核在所有知府裡都最優等。

按理說早就該上升一步,不過鄭氏現在除了廣東之外並沒有一個完整的省,讓他去當軍政一把抓的總督,鄭經又不放心。

因此馮錫範的升遷之路一直都不太順,比起復興會其他三人來說,成就最低。

馮錫範來到鄭經的行在,恭敬地遞上請見的牌子,便等候鄭經的召見。他這些年一直兢兢業業,始終沒能進入中樞。

他倒是從來沒有懷疑過鄭經是在刻意壓制他,而是覺得是父親的存在擋住了他的升遷之路,父親這些年一直都在禮部坐冷板凳。

如今華夏的禮部就是個擺設,大部分的權力都被方以智的教育部剝奪,如今只剩下一些禮儀方面的瑣事,成了一個典型的樣子部門。

之所以會是這樣的結果,是因為當年父親在工匠的待遇問題上觸怒了當時的延平王,被延平王從工部位置上調到禮部。

開始馮澄世還高興了一段日子,慣性的思維讓他認為禮部要比工部重要的多,可是現實卻讓馮澄世失望萬分,禮部成了一個無人問津的衙門。

除了有幾個食古不化的腐儒還留在禮部應差,拿著一份兒不算低的俸祿混日子,其他有些志向的人都在想盡辦法離開禮部。

事實證明延平王的政策是正確的,給予工匠高待遇之後,工匠們爆發出了生產的熱情,不但所生產的產品產量大增,就連質量也是強過從前不少。

更加令人欣喜的是,工匠們集中全力開發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新式工具,新的發明也是層出不窮,讓華夏的工業水平更上一層樓。

這一切馮錫範都看在眼裡,也勸過父親向延平王低個頭,卻被父親拒絕了。馮澄世的理由很簡單,他不是朝秦暮楚的小人,雖然延平王的政策讓華夏強大了起來,但是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錯,這天下就該由讀書人治理。

讀書人就該高人一等,若不是如此,誰還願意十年寒窗苦讀。再說若沒有聖人微言大義的壓制,這天下豈不是全成了見利忘義的小人。

對於父親這種給自己立人設的做法,馮錫範雖然無奈,卻也沒有什麼辦法,總不能跟父親做人不能堅持原則吧,這話說出來就讓人聽著彆扭。

十七八年的時間,馮澄世一直處於半退休的狀態,遞了幾回致仕奏疏也被華夏王婉拒,理由更是讓人無語,禮部重地,不能沒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坐鎮。

因此老父親的依舊是享受最高的待遇,卻壓制著自己不能快速升遷。

其他三人,林陛已經是海軍實際上的負責人;何斌更是掌管著龐然大物一般的工部,華夏內部早就有將工部拆分的呼聲,因為現在人才緊張,一直沒有實現;而陳永華就更加的厲害,在大陸玩兒了幾年的命,如今成了華夏的文官之首。

而自己如今雖然也算華夏的高層官員,可是與其他三人的差距卻越拉越大,尤其是自己常年在地方任職,不能與大王朝夕相處,難免會產生疏遠的感覺。

正在馮錫範胡思亂想之際,華夏王新任的秘書郎親自出來將馮錫範迎了進去,馮錫範見到這位秘書郎後趕緊躬身行禮:“臣馮錫範拜見延平公主殿下!”

來人一副男裝打扮,聞言笑著說道:“馮叔叔客氣了,快跟我進去吧,父王在裡面等著你呢!”

“是!”

延平公主在前面走,馮錫範低著頭小步跟在後面,心裡更是翻江倒海一般。洪磊任職松江之後,身邊便沒有了秘書郎,一些奏疏的整理,日程安排上都非常需要一個信得過又有能力的青年才俊接任洪磊的職位。

吏部的意思是從秘書班中挑選一名優秀的青年進行提拔,鄭經卻一口否決,然後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決定。

皇帝竟然任命自己的長女為新的秘書郎,同時晉封長女為延平公主。群臣立刻群起反對,秘書郎這個職位如此重要怎麼能夠以女人擔任。

就算大王寵愛女兒,也完全可以給女兒多封一些封地,多給一些嫁妝,再給公主挑一個品學兼優的青年才俊做駙馬,唯獨不能讓一個人擔任如此重要的職位,這成何體統。

更有甚至說出了牝雞司晨,國之將亡的詛咒,氣的鄭經將這人一怒之下打入了勞改營,讓其在勞改營勞役到死。

就連鄭經最信任的張有德與陳永華都偷偷地諫言,勸說鄭經收回成命,這個天下還是男人的天下,讓一個女子擔任國家重要崗位的工作,如何能夠讓天下的男人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