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經看完這二十一條內容,心中不由替小康麻子捏了一把冷汗,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不知道看了這樣一份草擬的條約,是不是會氣的當場吐血三升。

在鄭經看來,這哪裡是和平條約,分明就是亡國號角,小康麻子真要敢簽下這樣一份條約,青史上遺臭萬年那是絕對跑不了。

再想做大華夏之主,天朝皇帝那就是痴心妄想,還千古一帝,石敬瑭還差不多。

周全斌看來是完全記住了自己所提過的談判要價,甚至還別出心裁的加了好多條,比如交出反清人士與鄭氏叛徒施琅與黃梧。

這樣的條件不管滿清答不答應,到時候傳到反清志士的耳中,無疑是給大家留下一個絕佳的印象,那就是鄭氏想著大家呢。

至於施琅與黃梧,滿清上下只要腦子不抽風就斷然不會將這兩人交出去,真敢交出來,滿清的根基至少得坍塌大半。

那些跟著滿清出生入死的人,他們會怎麼想,會不會有一天把自己也當做垃圾一樣丟掉。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無論怎麼清除,都會長成參天大樹。

不管這條約能不能達成,鄭經都很高興,別說能夠將這二十一條都談下來,就是隻談下十一條,那也是了不得勝利。

這可比軍隊開疆拓土還要痛快,除非小康麻子能夠逆風翻盤,到時候還能包裝成忍辱負重的典範,甚至還能與唐太宗李世民的渭水之盟相媲美,可惜的是鄭經怎麼可能會給他這個機會。

就算小康麻子勵精圖治,在這二十一條的圍堵之下,也只能成為華夏的原材料基地和商品傾銷地。

當滿清治下的百姓發現和他們相隔不遠的地方的百姓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而自己還在為一日三餐的吃什麼而奔波,這個時候只要社會是流動的,百姓一定會選擇用腳投票。

林陛的旅順攻略沒有任何發生任何有難度的進攻,只用了一天多的時間便將旅順口盡數拿了下來,守衛旅順口的滿清官兵除了戰死者,大部分都成了華夏海軍的俘虜。

可是讓林陛非常遺憾的是,施琅再一次逃跑了,這個傢伙跟個泥鰍差不多,別的不服,就服這個傢伙逃跑的本事。

不過施琅本想著旅順遠離鄭氏,能夠躲避鄭軍的攻擊,整個旅順口完全按照一個標準的移民點建設,短短一年時間,就已經移民過來上萬人。

這些從京畿各個地方招募來的流民,經過一年的努力,已經有了一定的耕種基礎,這讓華夏海軍可以在這些移民身上省了不少的前期投入。

老百姓其實對誰來統治他們沒有太大的要求,老百姓想要的是一個安穩的生活,誰能讓他們過上安穩的日子,若是還能每天都吃飽飯,那他們就已經擁護誰。

這是海軍獨立拿下的第一個基地,海軍希望自己單獨經營,把旅順建設成海軍在渤海口的基地,為海軍在北方的行動提供後勤支援。

林陛這個想法被鄭經毫不客氣地當場拒絕,並且明確地告訴林陛,陸海兩軍為了爭奪軍費互相之間有一些小摩擦,只要無傷大雅鄭經也不想過多的追究。

可是這種獨走之心斷然不能有,一個軍事、民政、後勤都交給海軍的基地,這根本不是在建設基地,而是在建設藩鎮。

其他的都可以談,軍隊的後勤與調動之權,必須要掌握在國家手中,在這一點上,無論陸軍還是海軍都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林陛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再提這事,他的本意也沒想太多,只想著海軍不能被太多的掣肘,在行動上會受到太多的牽制。

然而鄭經卻深刻知道,權力的慾望是沒有止境的,當一個人掌握的權力超出了自己本身的地位,那麼權力就一定會膨脹,會希望自己的權力與地位相匹配。

對於沒有抓住施琅,鄭經很是失望,這一趟的旅順之戰,很明顯在戰略上華夏海軍失敗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後悔的,選擇逃跑的施琅已經成了喪家之犬,上一次還有馬得功當擋箭牌,這一次他是旅順的最高長官,不管怎麼狡辯,喪師失地的罪名都會背在他的身上,再想獲得滿清的信任已經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