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廷是在鄭氏軍改後第一次指揮如此規模的大戰,說不緊張那是假的,望著不遠處的東莞城牆,黃廷感覺自己的手心裡都是汗水。

畢竟經年宿將,即使是心情激動難以自己,指揮起來依然是有條不紊。將近兩萬人馬對付一個東莞小城那就是殺雞用牛刀,黃廷一次性投入了四個鎮的人馬,將東莞城團團圍住。

王國棟站在城牆上看著鄭軍排兵佈陣,觀察著鄭軍的軍事裝備,心中有些疑惑。這鄭軍怎麼只有火銃兵,連近戰的刀盾兵都沒有裝備,更別提防禦的長槍兵。

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海寇敢於這麼裝備,想必是找到一些更加有效的戰法。好在自己在海寇兵臨城下之前就已經派出使者向平南王求救,只要自己能堅持個兩三天,援兵必至。

黃廷看到四個鎮的人馬已經將東莞團團圍住,便率領剩餘三個鎮的人馬移駐東莞以北東江南岸。

只要廣州城內的援軍來救援東莞,四個鎮的人馬足夠打一個漂亮的阻擊戰。這種圍點打援的戰術並不稀奇,當年建奴在遼東就沒少使用。

敢於使用這樣的戰術,必須對自己的人馬有著足夠的自信,不會擔心自己的人馬會被敵人中心開花。

在黃廷布置大軍圍點打援,打算消滅廣州敵人有生力量的時候,洪暄的海軍第二艦隊攻打炮臺的戰鬥已經打響。

橫在江面上的鄭軍鉅艦將黑洞洞炮口瞄準了炮臺,炮臺上守軍看著海上的鉅艦,儘管新生恐懼,在嚴苛的軍法下,還是在軍官的指揮下開始裝填炮彈對著海船瞄準,等待海船進入有效射程。

然而讓他們絕望的事情發生了,鄭軍的大艦根本就沒有靠近炮臺的有效射程。在炮臺的有效射程之外,鄭軍的大艦橫過了身軀,對著炮臺開始轟擊。

這個時代的炮臺其實就是一段特殊的城牆,與後世的鋼筋混凝土暗堡工事炮臺完全是兩回事。滿清的炮臺就是用磚石砌築,炮臺上修建有女牆和炮位,用來固定炮位。

每一個炮位的角度都是固定的,只要超過了火炮的射擊角度,就算是離得再近,這些火炮也只能是擺設。

在管退炮沒有發明之前,全世界的火炮都差不多,射擊夾角非常有限,完全依賴數量的優勢彌補火炮射速慢,角度小的缺點。

所以在炮臺的選址非常重要,也就是說炮臺上火炮瞄準的角度就是敵人必須要攻擊的角度,這就是軍事科學的意義。

當然固定炮臺的也有其優勢,那就是防禦力要比海船更好,不過海船有一個優勢是炮臺無法比的,那就是機動性。

海船在海上漂著的時候,是會動的,因此在進攻的時候隨時都能調整船身的角度,以達到最佳的射擊角度。

很快兩組進攻的大艦就找到了合適的射擊位置,開始對炮臺發起了一輪又一輪的炮擊。光禿禿的炮臺上毫無遮擋物,被鐵彈砸碎的磚石四處飛濺。

只要迸濺到人的身體上就是非死即傷,滿清的炮臺守軍哪裡見過如此密集的炮火。一艘大艦一側的火炮高達四十五門,兩艘大艦加上夾板船的火炮,集中了二百多門大口徑火炮進行轟擊。

霎時間,海面上白煙繚繞,瀰漫起一股難聞的尿騷味。再看炮臺上的火炮很快便被打啞了火,僥倖活下來的滿清士卒也被嚇得連動都不敢動。

洪暄觀察了一下炮擊效果,命人喊話讓炮臺上計程車卒投降,被打蒙計程車卒,哪裡還敢反抗,更何況對面的又都是漢人,投降了還能恢復漢人衣冠。

很快炮臺上便舉起了白旗,在鄭軍的命令下走下炮臺,向鄭軍繳械投降。拿下珠江口這兩座最大的炮臺,艦隊並沒有著急進入珠江水道,而是掉頭直奔順德水寨。

雖然滿清的水師提督編制撤銷了,但是水師的編制還在,順德的水寨裡還有為數不少的水師艦船和人員。

這些艦船大多都是廣船和蜈蚣船,主要職責是攔截偷偷想外逃的百姓。滿清的禁海政策不但是片板不允許下海,而且所有想出海討生活的百姓被抓住就會被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