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誰睡床的問題,爭執了十分鐘。

最後,南梔出去拿了個躺椅進來。

她把躺椅擺在了門口,自己躺上去。

「快點睡吧。」說完,她就閉上眼睛,謝絕交流。

應淮序在床上躺下來,他難得覺得安靜。

南梔躺的那麼遠,他卻好像還是能聽到她的呼吸聲。

這一刻,他是希望時間能慢一點的。

這一夜,兩個人都沒有睡覺。

清晨六點多,外面天矇矇亮起時。

兩人就起來了,一起去刷了牙,洗乾淨了臉。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所有的熱鬧結束,只剩下墓碑前的清淨。

人走茶涼。

鎮上有專門的公墓,應淮序買了最好的位置。

落葬儀式結束,他沒有立刻就走。

老太太的墓碑,僅刻了高容佩之墓,旁的什麼也沒有。

應家的子孫,一個都沒刻上去,這是她的要求。

二婆婆他們先走。

南梔則陪著應淮序在墓前站了一會,她一直看著他。

她知道這些日子,他一定是不怎麼好過的。

要一個人去對抗那麼多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再堅強的人,都會有脆弱的時刻。

她覺得,這一刻的應淮序是脆弱的。

就在應淮序轉身的那一瞬,南梔上前一步,彷彿在腦子裡想了很久,就那麼自然而然的,張開手臂,抱住了他。

他抓住她的胳膊。

南梔下意識的用力,牢牢的圈住他的腰。

這個擁抱,持續了一分鐘。

應淮序把她拉開,客氣的說:「多謝。」

南梔只是朝著他笑了笑。

他的手鬆開,垂於身側,「走吧。」

他的目光平靜到無情。

說完,他便收回視線,從南梔身側走過。

這一刻,南梔明白,他的放手是認真而又堅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