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是肯定要賠。

郡王府也不差那點金銀珠寶。

胡明德深以為長子說的很對,他一個四品官,能有多少家底?送出手的禮倘或太貴重,反叫人抓著他說他貪墨,惹上一身騷。

再說了,那等稀世珍寶,能入郡王夫婦眼的東西,他也是真的沒有!

於是請了家法,讓四個小廝按住了胡可貞,任憑胡可貞哭天搶地的喊饒命,任憑他髮妻聞訊趕來哭死過去三五次,依舊把人打了個血肉模糊。

那是真下死手,從腰間至於臀部以下三寸,就沒有一塊兒好地方。

打完了人,滿院子血腥氣,都不叫人去請大夫來看傷,又喊上五六個小廝,把血淋淋的胡可貞抬到了昌平郡王府門外。

昌平郡王一聽門口胡明德帶著長子來求見,還抬了個血肉模糊的東西來,心裡直犯惡心,打發了人說不見,叫他把渾身是血的胡可貞快點抬走,別髒了他門前地方。

天知道,這位郡王爺自年輕時候起就是個最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見血就暈,聞見血腥氣就要吐,哪裡聽得了這個?

胡明德見小廝去而復返,聽了那話,險些一頭栽倒。

他不知內情,只以為郡王知曉了他兒子乾的混賬事,不肯原諒。

後來實在沒了法子,拉著長子一道,在郡王府門口直挺挺跪了下去。

訊息再送到內院,氣的昌平郡王跳著腳罵人。

姜氏也是面色不善,但比他要穩得住,按下了人,吩咐小廝:“去把胡大人和胡大郎君請到正廳,那個小的,別弄進來。”

小廝一溜煙跑遠,昌平郡王已經快要吐了。

姜氏親給他倒了杯茶讓他漱口,他才白著臉問她:“他們父子兩個跟那個小的一塊兒來,肯定沾了一身的血腥氣,你讓他們進來幹什麼?”

“他好歹是朝廷四品,跪在咱們府門外,身邊還有個渾身是血挺屍的胡可貞,這像話嗎?”

姜氏沒好氣的瞪他:“你要不想見,我出去見。”

那也不成。

昌平郡王一把拉住了她:“算了,他是朝臣,你去見不合適,回頭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御史們又上摺子參你,還是我去。”

他去是去了,但一聽說是這種事,暴跳如雷,手邊的茶杯摔了個粉粉碎,恨不得當場砸到胡明德臉上去才好。

然後罵罵咧咧把人趕出府,根本就不聽胡明德多做解釋,自然也沒聽到他求饒說起吏部劃掉他名字那事兒。

姜氏後來知曉是這樣的事,氣的也要摔東西,昌平郡王怕她弄傷了手,死死把人抱著,才算壓下去。

“珠珠和清沅倒算了,大郎和老二也敢替她們瞞著家裡!”

姜氏把他推開,寒聲吩咐丫頭:“等大郎回來,讓他滾過來見我!”

趙行她是不能隨便罵的。

官家聖人的心肝兒,怎麼也輪不到她指著人家鼻子想罵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