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嗎?我從沒聽二兄透露過一星半點兒啊。”

趙行是從宮裡出來的,與姜莞說了姜元瞻手上有一道賜婚聖旨之後,她震驚不已。

這些事情,前世裡她也不知道。

這都已經是十日後了。

弘農那邊有了回信,家裡已經著手準備著要往弘農去的事。

因姜元曜的婚事大抵說定,沛國公府要與周家聯姻這事兒就也不必再藏著掖著。

如今滿盛京沒有不知道的。

沛國公府雙喜……啊不,乃是三喜臨門。

蜀王妃身懷六甲,兩個郎君又都定了婚事,這是大喜,天大的喜事。

趙行也是今晨散朝後跟著趙禹進福寧殿議了兩件事,議完了,晉和帝同兒子們閒話家常了幾句,說起沛國公府的喜事,也問起姜莞的胎,最後扯到了姜元瞻身上。

他這才知道。

當日姜元瞻平南苑戰亂,押解宇文是昶雖不利,卻又因後面的諸多事,父皇既要答應母后不問罪鄭氏全族,又覺著虧欠了姜護父子兩個,是以對沛國公府大加恩賞,對姜元瞻也是加官進爵。

而私下裡,他也的確說過,在別的事上,或也可再補償姜元瞻一二。

無人知道他給了什麼補償。

原來竟是私下裡許了姜元瞻一道賜婚的聖旨。

除此之外,姜元瞻還在御前請了口諭,那道聖旨他只是拿在手上,並沒打算用。

父皇想著這裡頭還挺古怪的,但到底是年輕人的心思,男女情愛之事上,他自己都經歷過,便也沒有過多追問。

既然是給姜元瞻的恩典,那當然是隨他去了。

“怪不得他似乎有恃無恐的樣子。”

“也不是說有恃無恐吧。”

趙行撫著她已然隆起的肚子:“我聽大兄說,前些日子袁道熙跟你二兄一處去吃茶,吃了頓飯,席上說起他的喜事,那會兒知道的人還不多,也就咱們這些親近的,關係不錯的知曉。

他先前其實自己也挺擔憂的,並沒那麼成竹在胸。

所以我想他那道賜婚聖旨……”

他話止於此,不往下說了。

姜莞靠在他懷裡,誒的一聲:“你怎麼說話說一半?他既然沒那麼大的把握,就應該是沒打算用這道聖旨,可不打算用父皇賜婚來逼嫁寧寧,他求來做什麼?

我從前覺得二兄想法單純些,畢竟武人心思,不似大兄考量諸多,也不似三兄沉穩冷靜,但要叫你這麼一說,我竟突然發覺,他心思也夠重的啊?”

他們這些士族長大的郎君,有哪一個是心思單純的?

姜元瞻那不叫心思單純,在年輕女郎身上吃虧,屬於是腦子不太好使,沒經歷過,所以沒長出那個心眼子。

然而在別的事上頭,就他一個領兵打仗,熟讀各種兵法謀略之人,怕有八萬多個心眼子,恨不得渾身上下長的全是心眼。

難道國公爺領兵打仗一輩子,就是頭腦簡單的武人心思嗎?

顯然不是的。

趙行心裡無奈,也不跟她說這些,只把前面的話再撿起來:“那段時間朝廷裡出的事太多了。從柳家到韓家,再到鄭家,牽連了多少朝臣跟著他們一起倒黴。

我想他是有些怕了。

那道聖旨,是為了保命,而不是逼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