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那邊已經著急忙慌的要起身了,趙曦月愣愣的沒什麼反應。

趙行見狀,才一把把人給拉住:“連我都出宮了,沒有留在含章侍疾,哪裡要你去?你也是急糊塗了。

若只是要你進宮去侍疾,只管派個人出宮來告訴,叫伱收拾了儘快進宮便是, 還非得我親自出宮來跟你說啊?”

這倒也是。

姜莞一拍腦門兒,順著趙行的勁兒,又坐了回去:“是了,我都給急糊塗了。”

裴清沅其實是有心要走的。

這些事情她也不知道該不該算作是隱秘。

畢竟知道的人已經不少。

但是聽趙行的意思,宮裡是一定要封鎖訊息,不能對外走漏半點風聲的,那照此看來,就是隱秘。

既然是隱秘,她們這些人實在是不應該聽。

偏偏周宛寧像是根本就沒考慮過這些, 她沒事兒人一樣,倒是一臉的焦急,可人穩坐如山,就端坐在那張官帽椅上,眼巴巴的望著珠珠。

弄得她也不好說就走。

且也確實顯得生分。

叫趙行看著不合適。

裴清沅如坐針氈。

姜莞這會兒心思也不在她身上,便忽略了那些細節。

反倒是趙行,在姜莞開口之前,先沉了沉聲:“表姐過來也有時辰了吧?這事兒雖說要封鎖訊息,可瞞著外頭,卻大約不會瞞著皇叔。

皇嬸本身就看不上趙奕,聽了這話還不知道在家裡怎麼罵人,她再為了這種事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

皇叔八成得進宮去勸父皇,表姐不如先回郡王府,陪著皇嬸吧。”

裴清沅暗暗鬆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也是這話了,姨母的脾氣是最急躁的,我雖然未必能夠勸得住姨母, 可有個人陪著,總是好一些。”

她掖著手,又叫人去取她的披風來,然後去看周宛寧:“我這就要走了,公主一會兒也要回宮,蜀王殿下都回家了,你還打算杵在這兒嗎?”

周宛寧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隨著裴清沅的動作站起身來,那小丫頭也實在是有眼色,取來的本就是她二人的披風。

裴清沅和周宛寧各自穿好披風,同趙行和姜莞說過一番之後,便轉身要出門的。

姜莞是主人,自是要起身相送。

結果趙行又把她給拉住了,只叫趙曦月:“你送她們出去,外頭天寒地凍,你阿嫂身子弱,吃了風要落病,正好, 你替你阿嫂送了她們出府,你也不用再回來了,快點兒回宮, 別叫貴妃在宮裡擔心你。”

趙曦月不情不願的撇著嘴:“二兄如今慣會欺負我,我一定——算了,等這事兒過去,我非要到父皇面前狠狠地告你一狀不可!”

·

人是出了門,姜莞臉卻拉長了。

等到人影晃動再瞧不見,明瓦窗臺一片明亮亮,屋外的腳步聲也漸次聽不見的時候,姜莞橫眉冷目,轉過臉看趙行:“你要做什麼?”

趙行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便知道你是最口是心非,嘴硬心軟的人。

總是說對母后的事情不上心,也不可能上心,這一聽說宮裡面出了事,還不是著急上火的。

你這著急上火,不是為了母后的身體擔憂?”

在這件事情上,姜莞確實也很難做到鐵石心腸。

鄭皇后……她固然自作自受了些,可她所做的一切籌謀,多是為了趙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