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暴風雨來臨之前,也總是格外平靜的。

那平靜湖面下,往往最是暗潮洶湧。

不過姜莞卻猶豫了。

她盯著趙行看了很久。

那是一種審視的目光。

趙行眯了眯眼:“怎麼了?”

“二哥哥是不是不想同我說呀?”

她現在心思實在縝密。

趙行無奈,只得嘆氣:“其實你會這樣跑來問我,心裡面就八成有了想法,只是又非要聽我親口說。”

他一面說著,收了話音之後搖搖頭:“父皇答應了母后給鄭雙雪指婚,趙奕未來的正頭王妃只能是她。

母后在病中,她身子骨……她身子骨實在是沒有那麼好。

父皇不想叫她煩心憂慮,就答應了。

貴妃晉位和孫家推恩之事,都是母后主動開口提的。

父皇心裡生氣,覺著她拿這些來交換鄭氏族中榮耀,再加上也覺得母后是要把貴妃和孫家推到風口浪尖,好分擔鄭家近來承受的那些。

但這裡頭還有阿月呢。

再加上鄭家接連遭到貶斥,也並不是旁人眼紅嫉妒,而是他家屢屢出錯,所以父皇才更生氣。

眼下確實是生出了嫌隙來,但還不至於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橫豎也瞞不過她,趙行索性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姜莞。

姜莞聽完,竟也不覺得詫異。

這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又……又的確是鄭皇后會做出來的事情。

好好的日子,她非要攪和黃了。

官家捧著一顆真心對她,她心裡卻只有鄭家。

換了誰不生氣?

貴妃幾十年如一日的本分謹慎,從無錯處,孫家亦然。

她就為了自己的母族,動這種小心思,把貴妃和孫家往前頭推。

倘或貴妃與孫氏真有什麼不好,阿月是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官家膝下就兩個公主,鄭皇后真是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了。

況且阿月還是在她膝下養大的呢。

姜莞只是覺得無話可說:“怪不得,我就說這些天連阿月也不出宮來了。

可聖人如此,官家還是順了她的心意,貴妃和孫家……”

“阿月私下裡同我說過,如今一切也無礙,父皇允諾了貴妃,會護她與孫氏一族周全,外頭如何,只叫貴妃莫理,父皇會給她和孫家撐腰。”

趙行長嘆一聲,面色卻沉了下去:“所以我才說,眼下一切都還好,父皇只是心下不喜,同母後生出些嫌隙來。

但往後……往後如何,就實在不得而知。

我也跟大兄合計過,可是父皇與母后之間,我們插不上手,要怎麼管呢?

這裡面最根本的問題是鄭家,所以就是個死結,母后把這個結給打上了,幾十年時間,只會越系越緊,連父皇都沒法子,我跟大兄就更無能為力,也只能眼看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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