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和帝捏了捏鄭皇后的手心兒:“你也會說他還得要三兩年才十八,議親的事情……”

“官家。”

鄭皇后臉上始終掛著清淺笑意,語氣淡淡的,柔婉著,打斷了晉和帝:“我說了,自個兒的身子,我心裡最有數。

我不問你胡御醫究竟是怎麼說,可你又能瞞我多少?

這些日子以來,愈發覺得精神不濟,時常頭暈。

胡御醫幾次來請平安脈,都再三的叮囑交代。

我也不是傻子,連如今自己身體底子拖垮了都不知曉。

三郎還沒長大呢,我卻未必能瞧著他封王娶妻那一日了。”

晉和帝喉嚨發緊。

他同皇后是少年結髮,這一輩子,心尖上也只有這麼一個人。

他確實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她不在了,那是什麼樣的光景。

知道她身體不好,他很用心,也叫御醫院上下盡力,保養著這麼多年。

結果還是不行。

晉和帝臉色不大好看。

鄭皇后搖搖頭:“人不都有那麼一天啊?誰又能真正長生不老呢?況又不是眼下就……”

“你既知道我聽不得這些,還要說。”

晉和帝沉了沉聲,又重重嘆息:“就是想得太多,近來才越發養不好。

我想了想,貞妃上回代行六宮事,做的也不錯。

她本分,是個謹小慎微的人,又聰明有分寸,從不敢不恭敬著。

你只好好保養身子,那些瑣碎的雜事兒就交給她去操心料理。

御醫院上下拼著畢生所學,怎麼調養不好你的身子?

你卻不該做個不聽話的病人,勞心勞神的。”

鄭皇后如今對中宮權柄四個字似也不在意。

晉和帝說要把六宮事交貞妃料理,她無動於衷,跟沒聽見似的,只笑著說是,卻不叫他繼續打岔:“我便是為了官家,為了孩子們,也該好好養著身子呢,可官家眼下倒別同我打這個岔。

三郎的婚事,我想早些定下。

正好二郎才封王又得了指婚,這時候把三郎的婚事一併定下也算是喜上加喜。

或者說我身上不好,當是給我沖喜,哪怕是哄我高興的,怎麼著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