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君分憂,是為臣的本分,不過還是多謝內官提醒了。”

多餘的話,姜護一個字都沒有再說。

李福也是點到即止。

大家都是聰明人,沒必要非得把話說的那樣透徹。

究竟是怎麼回事,心照不宣也就算了。

他笑呵呵的,連嘆氣聲都平緩下來:“國公爺好走。”

姜護同他比了個請的手勢,頭也不回,朝著沛國公府馬車方向而去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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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雖晚了,顧懷章卻也還等在國公府上。

熱茶換了一盞又一盞,手邊這一杯已經又涼透下來。

姜護大步流星進門來,見他大馬金刀坐在一旁,主位上顧氏陪著坐在堂中,也不說話。

他就笑了:“你們兄妹兩個倒坐在這兒參禪呢?也不說話。”

顧氏聞言瞪她,慢悠悠站起身來:“等了你好半天了,你還說嘴,阿兄連晚飯都是在家裡用的,你進宮請安也耽擱這樣久。”

她一面說,一面往姜護身邊踱步過去:“你們說正事兒,我去吩咐灶上預備些宵夜,再溫上一壺酒,一會兒叫人給你們送過來。”

姜護笑著說好,顧氏才回頭看顧懷章:“阿兄今兒是宿在家裡,還是晚些吃了酒再安排人送阿兄家去?要是留在家裡,我這會兒派人去告訴阿嫂一聲。”

顧懷章讓她不用忙:“天色不早,你只管安置去,不用理會我們,這麼大個人了,要吃酒吃宵夜,我們自己會安排。

我不在你們家歇,你阿嫂這些天身上又不大爽利,我得回去陪著,免得後半夜她有什麼不好,身邊連個人都沒有。”

顧氏眉頭一擰。

她這個嫂子,哪裡都好,唯獨是當年生下次子後月子裡沒坐好,落下病根兒來,這都過了十幾年,也還是偶爾會犯。

尤其月子裡的病還沒法子根治,只能拿藥溫補著,調理著。

“那就最好不要吃酒了,等阿嫂身上好了,阿兄再過來吃酒吧。”

顧氏對抄著手,說完了又不放心似的,轉頭便叮囑顧懷章:“不要拉著阿兄貪杯,早些說完了正事兒,好叫他早些家去。”

姜護說知道,又笑她一輩子都是個操心的命。

顧氏懶得理他,又同顧懷章說了兩句,便領了丫頭退了出去,一路回上房院去不提。

姜護往先前顧氏坐著的位置上坐過去,整個人往椅背上一靠,也不端著。

顧懷章不開口,只等他後話。

他略想了想,把在福寧殿裡的那些話,還有出宮時候李福說的那一番,悉數說給顧懷章聽。

臨了了,嗤笑著說:“官家現在是圖清淨,也圖省心,去年我剛到幽州駐守,上密摺回來,邊關如今也沒有那麼太平,即便是我駐守遼東,突厥人還隔三差五騷擾邊境,燒殺搶奪,更別說我回京交職,再換個人過去……

手段稍軟點兒,就只怕是鎮不住。

官家不想節外生枝,覺得現在不是改行兵馬制的好時候。

至於設立南苑都護府,一時他恐怕是想不出合適的人過去駐守鎮著。

再說了,真的設立了南苑都護府,那就不單單是南苑那邊兒的事情而已。

早年歸順的幾個部族,就該一視同仁,自然都要設立都護府,統歸朝廷排程,確實都是麻煩事兒。

要這麼想想,其實也不怪官家。

他和咱們立場不同,想的當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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