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半道上遇見個為人追趕的小娘子,從官道上撲出來攔了我們車馬的,身後有七八個二十出頭年輕力壯的郎君追趕著她,她跪在我們馬車前面,一口一個救命的喊著。

阿孃見她實在可憐,打發人把她救了下來,又細細的問過,叫把那七八個綁了送到管轄縣衙去。

那小娘子也跟著我們一起進京了。”

怎麼還一起進京了?

方才在城門口也沒看見人啊。

姜莞下意識蹙攏了眉心:“這是怎麼話說?青天白日的,怎麼還有人在官道上追趕良家小娘子不成嗎?”

姜元徽嘆口氣說是:“好像是說前陣子她阿耶得了急病,花光了家裡的銀子也沒能治好,撒手去了,留下她一個。

她年幼的時候她阿孃就過身,她是跟她阿耶相依為命長大的。

如今只有她一個人,操持她阿耶的身後事,又沒銀子。

她本來也是好人家長大的女孩兒,做不來賣身葬父的事兒,與人為奴為婢倒沒什麼,要是被逼著去做人妾室,成了人家養在外頭的玩物,她打心眼裡接受不了。

後來實在沒了辦法,找了她們縣裡的有錢門戶借了二兩銀子,一則打點她阿耶後事,二則她一個孤女也得過生活。

據她自己所說,她女紅不錯,是可以做了繡品拿出去賣的。

那二兩銀子本說借用三到六個月,她辛苦些,多繡些繡品,哪怕價錢便宜點,也能攢夠二兩銀子把錢還上。

結果誰知道主家臨時變了卦,她又年輕不懂事,借銀子時候沒有跟人家簽訂契書。

如今紅口白牙的翻說,她渾身是最也說不清楚。

那戶人家要霸佔她做妾,她不肯,只能跑出來,慌不擇路就上了官道。

正好遇上我們的馬車,她不認得,卻瞧得出華貴,想馬車上坐著的必定是貴人,這才放手一搏,上前來求救命。”

這事兒怎麼能說是巧。

分明是怪。

但是乍然聽來,又彷彿嚴絲合縫,尋不出半點錯處來。

姜莞聽得直皺眉。

趙然跟趙澤兩兄弟對視一眼,也沒說話。

還是姜元瞻抿了抿唇,問他:“阿孃叫把人帶回京城來,安置到咱們家裡去了?”

姜元徽說對:“阿孃說小姑娘家天可憐見,她如今也沒地方去,阿孃雖然替她出了頭,暫且解決了她身後的麻煩,又是持沛國公府手令把人送交縣衙去的,可是她回了家中,保不齊還得有人上門找麻煩。

既然遇上了也是一樁緣分,先把她帶著一起回來,等回家安置下來,再料理她的事兒。”

他一面說,一面嘆了口氣:“二兄還不知道阿孃的性子嗎?最是個喜歡管閒事的。路遇不平,她沒有當場吩咐掉頭,轉去那小娘子家住的縣鎮,替她解決此事,就已經很不錯了,只是把人帶回京來,實在算不了什麼。

你們方才沒見著人,是她跟在後頭元春幾個的車上呢,這會兒跟著管事的回了家,阿孃特意交代了劉媽媽,好生安置她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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