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風吹草動,傳到宮裡去,誰先胡說誰先倒黴。

故而這會子裴清沅才攔下週宛寧的話,聽見門外腳步聲,一回頭,姜元瞻打了簾子進門,目光是定格在周宛寧身上的。

姑娘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來了有多久,先前的話他聽了多少。

總之他臉色不是很好看。

周宛寧沒由來心口一緊。

姜莞先打了個圓場:“我們女孩兒家坐在花廳這邊說話呢,二兄做什麼來?”

姜元瞻面色也沒見有什麼緩和,聲兒也沉悶著:“我下職回來,遇見你大兄了,他好像還有別的事情要去辦,託我把你送回家去,說不讓你在外面亂跑,安生在家裡待著。”

周宛寧撇了撇嘴:“我早上出門的時候是回稟過阿孃的。”

姜元瞻的臉色就更陰沉了。

姜莞心道不好,暗暗地戳了周宛寧一把:“說不準你家裡有事兒呢,周大哥哥特意說了,你還不快回去?正好我二兄下半天不去衙門裡當差,送你回去,還在這兒犟嘴,仔細回去的晚了,周大哥哥要罵你的。”

其實也不會。

周宛寧的兩個兄長,一個賽著一個的疼她。

從小就是這樣。

她小的時候不是個安分的女孩兒,要不是兩個哥哥護著,她得挨多少打,跪多少回祠堂都說不準。

周宛寧也曉得這是給她臺階下,再看看姜元瞻那種臉色,到底老老實實的站起身來,不情不願的揉了姜莞一把:“那我明兒再來找你玩啊。”

姜元瞻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都不等她,轉身出門,步子甚至還很大。

屋中眾人面面相覷,一時無人說話。

·

那頭周宛寧幾乎要一路小跑著才追上姜元瞻。

她好不容易追上了,喘著氣,扯著姜元瞻袖口:“你要做什麼?步子那樣大,我跟不上的呀!”

小姑娘嬌嗔的時候更像是撒嬌,都不是真正地埋怨。

姜元瞻心中一軟,終究是放慢了腳步,停下來等她。

然後抬手撥開她扯著自己袖口的那隻手,臉色還是僵硬且冰冷的:“你剛才在屋裡面胡說什麼?”

周宛寧撇撇嘴:“又沒外人……”

“這些話是能隨便說的嗎?”姜元瞻冷著臉問她,“你知不知道你大兄為什麼催你回家去?”

周宛寧略想了想,這種時候,她還是別跟姜元瞻頂罪,越發惹惱了他比較好。

於是她默然須臾,難得乖巧的點了點頭:“宮裡情況不明朗,如今各家心有不安,不曉得官家和聖人到底是怎麼個情況,突然又冒出個貞妃來,將來還不定怎麼樣呢。大兄覺著我還是待在自己家裡比較好,也免得我在外頭說錯了話,是要闖出大禍來的。”

“你還知道!”

姜元瞻更沒好氣兒了:“你既然都知道,方才怎麼還胡說?是沒有外人,公主也不會把你怎麼樣,但怎麼除了你,她們幾個都不去說這些話呢?怎麼就你非要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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