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鄭皇后無關。

這含章殿她常來常往,今日卻再邁不開步子往裡衝。

趙曦月抬眼看匾額,眼前卻忽而蒙上一層水霧:“可是我出了宮,我母妃又不能出宮去。”

趙行低嘆:“不妨事,我是怕你衝動,孫娘娘不是那樣的人,她與世無爭慣了,偏安一隅,不會有事兒,快去吧。”

·

趙行進門的時候,趙禹已經起了身,挪到旁邊坐著。

可是他臉色陰沉的嚇人。

晉和帝陪著鄭皇后坐在寶座上,但距離遠得很,顯然是鄭皇后有意避開的。

見了他來,一改往日溫和的神色,冷笑道:“倒值得你們巴巴的跑過來求情。求的哪門子情?你又想求什麼情?”

趙行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先被鄭皇后這話給倒噎住。

趙禹臉色更難看:“母后,跟二郎又沒有關係,您心裡氣兒不順,衝著兒臣來就是了。”

“你們父子如今是一條船上的,我成了外人是吧?”

趙行甚至無法想象在他進門之前,這殿中都發生過什麼。

大兄是最孝順的人。

過去多少的委屈全都吞下去了,隱忍不發,還不都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

何至於今日激得大兄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便去看晉和帝。

晉和帝也嘆氣,滿眼無奈,衝他搖頭。

趙行縝著臉,掖著手,就站在原地,既不往鄭皇后身邊湊,也沒往趙禹身邊坐過去。

他靜了很久,才叫母后:“其實兒臣在外面遇見阿月了。”

鄭皇后眉心一動,瞥他一眼,然後又冷笑著別開眼。

趙行皺眉。

果然不叫阿妹跟進來是對的。

“母后是因為鄭氏受責罰生氣,還是因為鄭氏乃是為阿月之故受責罰而生氣的呢?”

趙行緩步,踱上前小半步去:“鄭三娘子無禮衝撞,這事兒母后知道,也早揭過去了,何必要到今天再來發作一場?

若是為鄭家受責而惱怒,兒臣更覺得沒必要。

朝臣上了摺子,難道叫父皇充耳不聞,當沒瞧見嗎?

鄭青之住在那邊,本來就是僭越。

父皇看在您的面兒上,不說什麼,可現在是御史言官揪住了不放。

事實擺在那兒,難道硬說他沒有僭越嗎?

至於鄭三娘子——她年紀小,阿月年紀也不大。

原是年紀相仿的女孩兒,誰該讓著誰?誰該比誰更懂事?

若說一定要退讓,也該是鄭三娘子讓著阿月才對!”

“什麼鄭三娘子,那是你親表妹!”

“阿月是兒臣的親妹妹。”

趙行嘖了聲,低低的:“鄭氏一族因有母后在,已經頗多僭越之處,更是無禮多年,他家的孩子們究竟好不好,母后心裡不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嗎?

怎麼到了今時今日,您還為這種事情同父皇甩臉子,教訓阿兄,責怪阿月呢?

母后,從頭到尾,在鄭家的問題上,錯的難道是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