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雙宜姊妹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送出了宮。

鄭皇后終究也沒說什麼。

在這些事上,晉和帝縱了她太多回,她也不是非要跟晉和帝鬧個不停,把孩子們留在宮裡陪她的。

隔了有三五日光景,鄭家兄妹其實並沒與京中士族郎君女郎走動,反倒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除了鄭雙宜姊妹三個每天都要被鄭皇后傳召進宮,一去就是大半天之外,鄭青之兄弟幾個,是真不露面。

但是禮,他家送了。

且都是厚禮。

給長輩的是一份兒,給郎君們是一樣,還有專備給各家小娘子們的,以鄭雙宜姊妹的名義送過來。

周宛寧擺弄著小匣子裡的絹花,不住的撇嘴:“我去瞧過我大兄收的東西,端硯湖筆,真是好值錢的樣子。”

姜莞笑了兩聲:“你眼裡就只有錢啊?”

“那不然呢?”

周宛寧隨手把絹花給丟開了:“你說來都來了,禮也送了,倒拿腔作調,不露面,不見客,怎麼著?還等著咱們先登他家的門,去拜見不成嗎?”

她特意咬重拜見二字。

事實上,周宛寧跟鄭家是沒有任何過節的。

她們這些人長在盛京,與鄭家人就沒有過往來。

鄭家自從鄭皇后嫁入皇家後,就不到盛京走動了,昔年也只有皇后回去探過一次親而已。

既無往來,當然不會有矛盾過節。

但周宛寧不待見鄭家。

這種情緒是近些時候才開始有的。

以前她沒說過鄭家半句不好。

姜莞知道她是為趙奕的緣故。

周宛寧無非是覺得趙奕辜負她,不是個好東西,所以跟趙奕親近的那些人,當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譬如韓沛昭,譬如鄭家兄妹。

周宛寧向來都是這樣愛憎分明又最護短的性子,說起來有些不大講道理,可她一向認為,自己人就是自己人,用不著講什麼大道理。

天下人若都要聽著大道理過日子,還不如死了算了,圖個清靜。

裴清沅把絹花裝好,叫丫頭拿下去收起來:“鄭家娘子不是日日都要進宮陪聖人嗎?人家送了禮,就是心意到了,過些日子聖人那兒冷下來,自然與咱們相見的。

至於郎君們,又不要你去見。”

她笑著點點周宛寧:“你這小臉兒皺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如何得罪了你,快不要這樣了。”

世人皆知聖人對鄭氏一族是什麼態度。

官家在位不到二十年的時間,對鄭家先後五次推恩,放眼整個大鄴朝,也是前所未有的。

榮極一時,只能說鄭家生了個好女兒。

她們這些人家,雖也不怕鄭氏,但裴清沅私心想著,很是沒有必要招惹,哪怕是口舌之上,也最好別沾染什麼。

於是她又勸周宛寧,其實也是說給姜莞聽:“左右除了鄭家大郎外,他們兄妹在盛京也不會久留,至多半年時間,還不回滎陽去嗎?

就是真不喜歡,處不來,面兒上應付過去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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