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豔輝來得快去得也快,當天晚上就離開了廈門,他還有一部電視劇要拍。

許願則是開始豐富自己的武器庫,他現在每天拍完戲之後都會拿個小板凳和筆記本坐在客棧門口,觀察進進出出的工作人員,看到特別的就會在本子上記下來。許願就好像一個跳崖得到武林秘籍的傻小子,每天寫寫畫畫,樂此不疲。

其實許願這是在為大學補課,北電錶演課有專門觀察人物的作業,就是要求大家利用課餘時間去火車站、醫院。菜市場觀察不同的人物,把他們的行為舉止,神態表情全部記下來,上課的時候還會有表演檢查。

可許願就沒好好上過幾天學,一直在外面拍戲,就算回學校上課大部分時間也都是在排小品,觀察人物的作業根本就沒做過。要不是徐曉丹照顧他,許願畢業都費勁……

許願連續觀察了一個多星期,曹寶平忍不住了,“你小子來劇組補大學作業來了?注射死刑的戲你準備好了?”

許願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豐富武器庫,而是要好好準備一下辛小豐注射死刑的戲份。

這場戲曹寶平打算一鏡到底,而且要懟臉拍,就需要許願好好揣摩一下死刑犯的心理,他特麼上哪揣摩去……

曹寶平對這方面也不太瞭解,劇本寫得就非常含糊,什麼“二人在解脫中死去”這種意會的詞兒都出來了。許願拉著曹寶平查了半天資料,還是不得要領,網上說什麼的都有。最後還是許願聯絡了寧傑,透過他稀奇古怪的人脈聯絡到了一個執行過的專業人士。

但是專業人士非常忙沒法來廈門,許願他們又不可能回北平,最後只能電話指導。

打了兩個多小時電話,許願和曹寶平都麻了,專業人士說現在一般有三針也有兩針。可不管是幾針,第一針都是強效麻醉劑,三針多了一陣肌肉鬆弛劑,是為了防止犯人應激反應強烈抽搐的。

要是按照專業人士的指導,這場戲就沒法拍了,上來就麻醉了還拍個蛋。

曹寶平抓掉了好幾根頭髮一拍桌子,“改成一針,也不能用真空注射泵,換成針管,直接推。”

“那不太真實吧?”

“但是更震撼,藝術源於生活更要高於生活。”

許願攤手,曹寶平顯然已經說服了自己。

曹寶平解決了劇情,可許願還沒解決怎麼演呢,他只好又聯絡了專業人士,讓他在不透露犯人隱私的情況下,介紹了一下過程。聽完之後許願有些心理上的抗拒,連晚上的友誼賽都發揮失常了。

……

“各部門準備,爭取一次過。”

曹寶平說完,兩個攝影師扛著攝像機擠進了行刑室,一人一邊分別懟著許願和郭韜的臉拍。這候 章汜

許願安靜地躺在床上,雙手被約束帶綁緊,他的心跳得特別快,下意識地開始深呼吸,手攥緊然後鬆開,攥緊然後再鬆開。這時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上前,用皮筋管勒住了許願的手臂,紫紅色的血管立刻顯現出來。

“咔。”曹寶平撓了撓頭,儘量用溫和的聲音說道,“劉醫生,別緊張,你的手抖得太厲害了。”

“對,對不起,導演,我儘量剋制一下。”

“休息10分鐘。”曹寶平搖了搖頭,劉醫生顯然不在狀態,還是別折磨許願了,丫臉都白了。

副導演去安慰劉醫生,曹寶平則是走到許願面前,看了看他幹得爆皮的嘴唇,暗自點了點頭,別看許願平時嘻嘻哈哈吊兒郎當的,拍戲的時候特別認真。

“還行嗎?”

許願微微點頭,艱難地擠出幾個字,“還行,快點吧。”

曹寶平知道許願這是有點兒進入狀態了,他看了看副導演,副導演衝他豎了個大拇指,曹寶平回到監視器前,“各部門準備,一定不要出錯,開始。”

許願的胸口再一次劇烈起伏,他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看了一眼躺在另一張床上的郭韜,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郭韜衝許願微微點頭,許願知道郭韜是在告訴自己,他不怪自己,這都是命……

許願的胳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下意識地咬住嘴唇,身體開始不自覺地晃動。許願微微偏過頭,他能清楚地看見針頭回血,針管中的液體很快就進入了他的血管。

許願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冰涼的液體在血管中飛速流動,很快就經過血管直達心臟。許願突然雙手緊握成拳,身體弓起,由於約束帶的束縛,隨即又砰地一聲彈回床上,在安靜的行刑室裡顯得異常刺耳。

許願的精神一陣恍惚,無數畫面如跑馬燈一般在腦海中閃現。不告而別的李麗,肥胖的副導演,喝多了還逞強的寧傑,舞蹈教室裡的張曉斐,躺在紙殼上的神仙姐姐,浴室裡的範兵兵,楊小狐,桂綸美……還有獨自起舞的張自力。

“我不會就這麼死了吧?”許願閉上了眼睛,腦中突然閃出這麼一句話。然後突然跑出了另一個聲音,“這是假的,注射的是葡萄糖,我是許願,我在演戲,我的狀態很好,不要停,就是這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願睜開雙眼開始劇烈掙扎,頭快速搖動,張開了嘴拼命地呼吸,甚至發出了幾聲低沉的嗚咽。

很快,許願的動作慢了下來,口水從他的嘴角滑落,他的眼睛微微閉上,又努力睜開,似乎想要再一次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然後就是死一般的寂靜,許願身上連線的監護儀從有規律的嘟嘟聲,變成了嘟。許願的渾身都靜止了下來,只剩下修長的手指還不時地痙攣。

“咔,過了。”曹寶平的聲音有些沙啞,這個三分五十一秒的長鏡頭許願表現得很好,出乎預料的好,他挑不出一點兒毛病。制大 制梟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曹寶平都沒有見過真正的死刑,可他們都覺得即使是紀錄片也無非就是這樣。許願的表演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人心,震撼到很多人在他停止掙扎的那一刻真的覺得辛小豐這個人走了……

段一宏長嘆一聲,他在懊惱自己當初為什麼不選辛小豐,他恨不得替許願去演……

葛妹妹突然跑到許願面前,幫他解開了約束帶,抱著他泣不成聲,“我還以為你真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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