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和黃博聊完之後,終於不再執著於構建什麼角色生活情境了。許願開始按照自己的理解,設計潘肖的表情和動作。

比如潘肖撞翻殺手的時候,他非常恐懼;發現殺手可能死了的時候,潘肖又十分絕望。許願設計了幾種不同的演法,然後去副本里面挨個試驗,最終選出完成度最高的,按照這個方法去拍,效果出乎意料的好,NG次數也少了,還得到了寧昊的肯定。

那就這麼演唄,許願和黃博的對手戲不多,一大半時間黃博都扮演一具“屍體”。撞車那段也是有專業的替身去拍,讓許願自己開車撞人,他是沒有那個能耐。寧昊也不敢讓許願自己上陣,男主角要是撞傷了,後面的戲就沒法拍了,寧昊是浪,但他也不敢這麼浪。

很快許願就迎來了和黃博最重要的一場對手戲。這場戲是整部電影的一個重要的轉折點。血牛黃博流了那麼多血就是不死,然後擊殺了卡車兄弟裡的大哥,強行帶走了舞女去二道河子。

要是黃博老老實實的在原地等他的老大,這事兒早特麼完了。但是電影不能這麼演,這麼演哪有衝突,只好送黃博去死。又根據男主角中槍不死的原則,許願肯定是倒地裝死,劇情才能繼續發展。

“第三十五場,一鏡,五次。”

是的,這個鏡頭已經NG四次了,主要是因為笑場……黃博特意模仿的西北口音實在是太好笑了。一開始是許願笑場,後來是餘楠,最後連黃博自己都忍不住了。

黃博給了許願的腿一槍,許願靠在車上,驚恐地看著黃博,黃博愣愣地問道,“我問你,一個人,車子壞啦。他在路邊上等著人幫他呢,他錯了嗎?”

許願拼命搖頭,聲音顫抖,“沒錯。”

黃博聞言點頭,“沒有錯,沒有錯你撞他幹啥咧,腿也斷啦,血流的呀……哎,你啥意思嘛?”

“我,我不是故意的。”許願有點兒絕望,他看著黃博猙獰的面孔,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餘楠這時也幫許願說話,“他說他不是故意的。”

黃博瞪了餘楠一眼,聞了聞自己的衣服,“人撞上啦,為啥不救咧?”

“我以為,以為你死了……”許願的聲音顫抖得更厲害了。

“啊……他死了嗎?”

“沒、沒、沒、沒有。”許願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沒死你往人身上澆汽油幹啥咧。”黃博見許願無話可說,點了點頭,自己找到了答案,“你是個壞人啊。你說這個情節算不算是特別嚴重,影響算不算特別惡劣?”

黃博咳嗽了兩下,給許願判了死刑,“好嘛,車上的管子拿出來,油抽上點出來。”

“咔,再來一遍。”寧昊見這段終於過了,也鬆了口氣,連忙趁熱打鐵再來一遍,方便以後剪輯。

黃博殺青以後,劇組的進度快了起來。倒不是黃博拖累了大家,是其他主演都找到狀態了。狀態好了,進度自然就快。

最後一場戲,寧昊留給了許願和餘楠。這段戲劇本上寫的是火光中,老大惡狠狠地盯著潘肖,一步一步地靠近。但其實多不傑的鏡頭已經拍完了,他也殺青了,現場就許願和餘楠倆人。

許願的衣服破破爛爛,臉上也全都是傷。餘楠拽著許願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你快起來,走啊。”

“我走不了了,你出去,告訴他們,怎麼回事。”許願舔了舔幹到裂皮的嘴唇,虛弱地說道。他因為中槍、一氧化碳中毒、翻車,還騎了好長時間的馬,體力終於耗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