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許願拍攝的都是很簡單的鏡頭,這樣做是為了磨合劇組。

工作人員之間不需要磨合,他們都是合作過好幾次的老熟人,主要是他們要適應許願。

電影市場放開以後,這幫北影廠的老人也接了不少外面的活,現在面對許願這麼正統的學院派有些跟不上節奏。

而且許願對於鏡頭語言也是門清,什麼景別、層次、推拉搖移樣樣精通,還能跟燈光師討論邊緣光和陰影的區別。

有一次拍鄭薇宿舍戲份的時候,許願親自指導,用不同的燈光為前景、中景和背景進行多重照明,把一個平平無奇的鏡頭愣是拍出了層次感……

要說這幫人有多佩服許願倒也談不上,他們合作過的導演多了,像許願這樣理論知識紮實的也不是沒見過。他們就是奇怪,許願到底是什麼時候學的呢?

許願又不能告訴他們自己是和系統學的,結果就是經過幾天的拍攝,就算再油的工作人員也不敢糊弄,許願是真看得出來。

另外一個需要磨合的就是演員了,許願每個鏡頭拍完之後都能聽見系統給出的完成度。演員們可聽不到,他們只知道這個鏡頭過了,那個鏡頭沒過,許願的標準很難掌握。

許願又不會講戲,他只能幫著演員分析劇本,分析場景,告訴他們這裡角色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做出這個表情,然後一遍又一遍地重拍。

可這幫演員的演技又很差,天賦也一般,分析了也是白分析,根本體會不到。除了楊小狐和趙小刀經驗稍微豐富一點兒以外,其他的演員基本上還屬於剛學會走位,讓哭就哭,讓笑就笑的階段。很多時候氣得許願恨不得自己上……

“咔,休息半小時。”又一次NG之後,許願一把扯下耳機隨手扔在地上。

文牧葉和郭凡連忙湊過來給許願發煙,“許導,消消氣。”

“小文,老郭,你倆實話實說,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嗎?”許願有點兒牙疼,他剛才拍的是鄭薇和陳孝正第一次見面的戲份。

內容很簡單,鄭薇和張開是朋友,去他們宿舍借盜版光碟,張開去隔壁宿舍拿盤,鄭薇閒得無聊正好看見了陳孝正的建築模型,上手把玩了一下。這時陳孝正正好從外面回來,生氣地阻止鄭薇,結果鄭薇嚇了一跳,不小心把模型碰掉了。

陳孝正一把給鄭薇推倒在地,去修理模型,然後就是鄭薇發飆了,不依不饒地指責陳孝正,讓他道歉。陳孝正一開始還耐著性子解釋原因,後來不屑地上升到人身攻擊。

就這麼簡單的一場戲,許願對楊小狐的要求就是要演出那種從不可置信到因為委屈而氣憤,最後再不依不饒地狀態。

對韓更的要求更簡單,只要他能演出一開始的氣憤,中間的不耐煩和最後一句臺詞的不屑就可以了。

結果這兩個人一個演得像瘋子,一個演得像傻子,連續拍了六七次一點兒長進都沒有,給許願氣得想打人……

“不高,真不高。”文牧葉是個實在人,他覺得許願的要求真不算高,就一兩個情緒轉換,有什麼演不出來的。

“導演,我估計他們倆是懵了,現在是自我懷疑階段,讓他們冷靜一下,您再給他們講講戲,也許能好不少。”郭凡就成熟多了,提了一個解決辦法。

“講戲……”許願也無奈,他也不會講戲,也沒和擅長講戲的導演合作過。許願之前看過很多通稿和採訪稿,都說陳凱哥是最會講戲的導演之一,可合作了一次以後許願就推翻了這個固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