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嶺清風應晚霞,山間小築花隨客。淡清心間不平事,坐化堅石立青松。

幾帛四人趁夜色匆匆離開金鎖門,月光再美卻入不了大夥的心,清風再柔也不能讓眾人沉醉,腳步再輕然似撼動山林。路越走越黑,心越來越慌,人越來越累。

頭已暈,心更碎,再大的困難無所謂。經歷悄然間改變著幾帛,不斷歷練出他那阻礙既來之則順其自然,精心應對,不挑事,遇難也不會怕事的風格。

黑雲遮月,微風不起,無聲無息,你我雖然近在咫尺也未能分清彼此。突然,蘭兮不見蹤影,幾帛雲少銷聲匿跡,紅楓馬嘶叫聲漸行漸遠,彷彿落入黑窟,一無所知的紅柳嬰飛呼救無門,兩腿發軟,寸步難行。

許久,紅柳嬰飛緊閉眼睛,艱難邁出一步,然感覺身體不是向前,而是輕飄飄地朝上升起,後猶如落花般的被風吹到一邊。平穩著地,用力實實跺幾腳地面,他緊繃的神經開始放鬆,以為身安方才睜開雙眼。觀之,璀璨星空,明月高掛,流星劃過,兩位髮型奇異,穿著奇特的老人在面前鬥嘴。

“老週會客隱瞞你我。”

“不錯,老周這種行為就是欺騙。”

“不把我們當回事。”

“你我活人五十餘載,就今天最聰明。”

“過去,每天我們都醉酒,今兒,我兩隻喝提神茶。”

“那是,老周自認為早我們出生三天,長我們幾個時辰,就能一手遮天了,只是我們不理家事也不想和他計較而已。”

“對,這個周寅老當我們是傻子,其實,老大長家天經地義。多年來,我們能安分守己地在家好好幫他享受也是不容易的。”

“很好了,老周對那小黑斯是言聽計從,不管不問,家人表面吃穿不愁,實則都受盡了小黑斯苦頭,能活著見到小心肝,小朋友已是萬幸了。”

“心累,身累。外來物種佔領了一個好端端的家。”

“窮人多怪事。”

“富人多亂事。”

“人見人好過。”

“馬看馬好欺。”

“還好我兩掏鳥窩,戲蟋蟀時見到客人來。”

“第一眼我就認準他是小朋友。”

“老周吃飯不叫我們,為見小朋友我們偷偷跟路隨來。”

“要不是你方便我們可能救下他的朋友。”

“還好你我輕功高超,能在旋影洞救出小朋友。”

紅柳嬰飛回過神來,見到二老開始有說有笑,後來抱頭痛哭。心想,剛撞到惡魔,又遇上了瘋子,黑天黑地的該往哪走,該如何搭救幾帛等人,小心都快跳出來了的他拱拱手,結結巴巴的說:“多謝二老救命之恩,可幾帛三人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得回去找他們。二老恩情來日必報。”

“小朋友,多麼有情有義,多麼尊敬我們。”

“小朋友,我們不要報恩,要你回來。”

二老又是嚎啕大哭。

紅柳嬰飛驚慌失措,嘰嘰哇哇地說:“好,好,好,我陪二老聊天。”

“只有小朋友始終願意小心地護住我們的孩子脾氣。”

“小朋友,回來了。”

二老緊緊抱住紅柳嬰飛嚎啕大哭。

情緒激動,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紅柳嬰飛想到往事,想到痛處,觸動了淚點,也跟著大哭起來。

旁邊的一男一女也同時抱頭大哭。

紅柳嬰飛與兩夥素未謀面的人,在這漆黑之夜痛哭一場,或是緣分所在,或是情誼所依,或是各有想法,或是發洩不同罷了。

許久,二老眯著眼睛大搖大擺走到那男女身旁,先是罵罵咧咧幾句,認清他們,跳出二丈,支支吾吾地說:“老周,大嫂,大半夜不休息,來這湊啥熱鬧。”

“二瘋二魔你們大哭大叫成何體統?”周寅責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