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威廉敬了一個軍禮,翕然離去。背影極短的時間消失阿冷的視線中。阿冷目光留於其殘影,若有所思地,又回過了頭。

經過幾場大戰的勝利,相對於一開始地桀驁不馴,威廉顯然順從了許多。作為一個敗軍之將,如此耀眼的戰果對於他來說衝擊力是極大的,漸漸地他也開始認可起眼前的主帥,儘管他不算是聖露西婭。

威廉順從了許多,這對阿冷來說是一件好事。雖然他其實並不是很在意。就像他一開始說的那樣,他不需要任何人的認可,只要服從命令就好。

至於裡奇……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阿冷走出去,戴上軍用望遠鏡,看看薩科人給他留下來的那些溝壑深壕……現實情況遠比語言描述出來的更糟,數以百計的溝壑落差能達到數米,如果強行使用獵鯊進攻,他們能讓這些移動堡壘完全陷入泥土裡面,動彈不得,更別說還有各種拒樁,銀光閃閃,可以輕易毀壞獵鯊的履帶,還有城樓之上薩科帝國的軍隊,他們也不是什麼擺設。

阿冷使用望遠鏡,沿著城牆一寸一寸地觀察著,突然,他發現了一個人……一個普通士兵……或者說明明是普通士兵模樣的軍官,他身上的裝束和普通計程車兵沒有什麼兩樣,其精細程度甚至還比不上士兵中的精銳,但是他眼神銳利如同鷹眼,那不可能是屬於一個普通士兵的。

那應該是一名指揮官,還應該是一名高階指揮官。

阿冷對這個人瞬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把目光聚集在這個人身上,久久不曾移開,誰知道這個人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突然也望向阿冷的方向。

在兩人目光接觸的那一瞬間,阿冷感覺自己被一把匕首刺進了瞳孔,疼得他馬上扔掉了望遠鏡。

明明這麼遠的距離,阿冷使用瞭望遠鏡,而他沒有任何輔助設施,按道理來說他是看不見阿冷的,但是切切實實,阿冷敢肯定,對方也發現自己了。

阿冷的感覺沒有錯,對方確實發現了他,他沒有佩戴任何輔助設施,他也不需要那種東西,因為他視力異於常人,擁有一個外號叫做鷹眼,他就是薩克軍隊中有名的戰神,薩雷瑟斯。

憑藉著驚人的直覺,薩雷瑟斯發現了敵軍之中有人在觀察他,一開始他也沒有多在意,以為那只是一個小兵在拿著望遠鏡觀察他罷了,但是他的目光一掃而過,對方竟然立馬放下了望遠鏡。

這麼說,對方也意識到自己發現了他?

有意思,薩雷瑟斯馬上傳來衛兵,“去取一下資料,對方的指揮官是誰。”

衛兵得令轉身就要下去,但是薩雷瑟斯思索了一下,又制止了他。

“不用了,”他嘴角微微抬起,“很快我們可以在勝利的談判桌上看見他,到時候咱們再好好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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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諸位有什麼想法?”

底下數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沒有一個敢發言的。

說是集團軍以上的軍官,但其實能從上一場大敗中活下來,還能繼續形成戰鬥力的,也就那兩名將軍,外加三名參謀長而已。見識過了阿冷的能力,以及專橫獨斷的風格,突然詢問他們的意見,還頗有些不習慣。

見沒有人說話,裡奇試探性地問了一下阿冷的態度,“元帥,您怎麼看?”

“說實話,我想打,但是眼下就是沒有什麼好辦法。”阿冷如是說。

“既然想打,那就派上步兵強行鋪路,讓獵鯊像以前那樣衝過去。”一個參謀長終於說了些話,但是阿冷並沒有接他的話頭,只是饒有趣味地望向剩餘的幾個人。

“你當城裡的軍隊是擺設嗎?別忘了,咱們被繳獲了不少炮,到現在炮彈應該還沒有花完,獵鯊扛得住,但是步兵可扛不住……我們就剩下不到兩個集團軍了。”另一個參謀長立馬進行了反駁。

“那怎麼辦?沒有辦法把獵鯊派上用場,難道我們要直接步兵強攻……”

幾名剛剛還沉默著的參謀長七嘴八舌地開始爭論起來,阿冷也沒有介入,只是冷冷地橫掃著在場剩下的兩名將軍。

裡奇依舊不說話。他向來不喜歡說話。

至於威廉……

“威廉,你呢?你什麼想法?”

“我?”威廉一愣,求助一般地把目光看向裡奇,裡奇臉色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他這才把目光收回來。“我……我覺得要不咱就撤退吧。”

此話一出,又是短暫的沉默,但是很快一個參謀長就怒氣衝衝地質問道,“得益於元帥的英明指揮,咱們好不容易才把薩科這夥軍隊圍困在這裡,眼看著能夠全殲半島上的薩科軍隊……”

阿冷皺了皺眉,這個人喜歡拍馬屁。

只是這個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裡奇打斷了,“亨利,有你這樣跟將軍說話的嗎?”

這是裡奇今天第一天主動發表意見。阿冷觀察著他們每一個人的表情,那個亨利還好,雖然語氣裡一半的恭維一般的咄咄逼人,但是明顯他的目光不在威廉身上,至於威廉,他臉色也好像很不自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