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流出來,浸潤了底下的雜草。

須淨是密探之中頂尖的刺客,縱使是但月的倒下,也沒有讓他產生一點點猶豫,他微微俯下身子,雙腳緊繃著,加速,順勢從靴子中取出短刃,刺向蒂娜的速度形同豹子。

砰!兩柄短刃撞擊在一起的聲音清脆而且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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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身後傳來了慘叫,他閉上眼睛,心中暗數,卻大感不妙。那不只是一個聲音,而是好幾個人臨終的呼喊重疊到了一起,德羅的臉上終於露出來了微微震驚的神色。

他回頭一看,果然,是做好了戰鬥準備,但是卻毫無作為的蒂娜,她一臉震驚地站在一旁,彷彿是無關於這個世界,在她面前的幾個密探,胸膛之中無一例外,都被一根機械觸手完完全全地穿透。

這個角度刺進去,心肺系統無疑已經被完完全全破壞掉了,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

“但月……”蒂娜喃喃道。

“卡爾……”德羅喃喃道。

出現在蒂娜身後的身影,熟悉,但是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們曾一起共事過,日以繼夜。陌生的是,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了……大概,幾年了。

沒有錯,這個人正是卡爾。

德羅覺得這時候應該做出一些什麼表情才好,但是思來想去,無論怎麼都不合適,要麼過於卑微,要麼過於狂妄,思前想後,最後只好選擇用力把嘴角往上拉了拉,如果你沒有過於留心,會覺得他看起來好像在笑的樣子。

他輸了,輸得很徹底。

他心裡明白。

卡爾不可能是路過,只能說,她早就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一個巨大的圈套,這個圈套大到,就算是蒂娜,也算了進去,就連蒂娜都不知道。

時間陷入短暫的寂靜。

“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最終還是德羅打破了沉默,“你早就知道了的話,為什麼還要把安布拉調到鬱司綱銀行去,再請我這個老傢伙出山?”

“你是跟隨我父親多年的老人,在家族中德高望重,若是說連你都背叛了家族,傳出去我聖塔司婭將被全城的人笑話,但是你若還有機會回到聖塔司婭邦,你肯定會著手處理之前有問題的報表,你之前卸任行長太匆忙了,不會來得及銷燬的,但是,我也不知道到底在哪裡……”

卡爾取出幾份報表,德羅眼熟得不得了。

他明明昨天這些已經被他放在火盆裡面了,火焰繚繞著紙張的樣子他還清晰地記得。

還記得那一捧灰燼

“所以……”德羅彷彿是在自言自語,“聖塔司婭銀行的老行長,因為貪汙而被家族監禁,從此渺無音訊……而不是通敵。”

卡爾沒有說話。

“哈哈,”德羅還是大聲笑了出來,只是這凌冽的笑聲聽起來卻更像是在哭。他拍起了手掌,彷彿是在為什麼東西祝賀新生,“妙哉。妙哉……”

三聲妙哉之後,卡爾的機械臂也刺穿了他的胸膛。

血染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