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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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霎時間,人群之中突然鑽出來一個乞丐模樣的人,手握一把匕首,硬生生往阿冷肋間刺去,阿冷注意力在請柬上,一時間竟躲避不及,匕首就這樣刺進了阿冷的衣服裡面去。
竟然有人當街行刺,剛才還在圍觀的人群立馬騷動起來,分散開去。阿冷這才回過神來,抓住那人的手腕一掰,他吃痛鬆開了匕首,阿冷再用力將他整個小臂反向摺疊,隨著一聲細微的斷裂聲,那個人終於跪下來求饒。
阿冷已經做好了受點小傷的準備,可是往自己肋間一看,竟然沒有流血?
往肋間一摸,才摸到原來那份請柬竟然就擺在肋間的口袋裡面。阿冷這才想起來剛才他比對完地址之後順手就放在肋間了,怪不得怎麼也找不到,不過也是好運,阿冷把那張請柬捧在手上細細察看,才發現那已經被刺破了一半。
那個人明顯是個外行,他的氣力甚至不能穿透一張請柬,但是從另一個方面,這張東西的質量未免也太好了一些吧。阿冷細細察看起來,它的材質分明不是普通的紙張,那好像是某種麻,頗為堅韌,重量自然也不輕,捧在手上沉甸甸的。
聞訊趕來的巡警姍姍來遲,他們也順理成章地在守衛的“配合”下“制服”了歹徒,並且對受害者阿冷表示“安撫”。
阿冷倒是無所謂,他甚至比較好奇的是,為什麼上城區也有乞丐。
巡警看了幾眼那個人,才突然想起來說,“冷少爺,這個人我知道,他原來也是個體面商人,只不過現在他破產了。”
“破產了?”
“對,他原本做點小生意,但是前幾天銀行強制收回了給他的貸款,只按照協議給了一點點補償,但是他因此資金鍊斷裂,把全部財產都賠進去了,本來今天是著令他搬往下城區的日子,沒想到……”
警察的話嘎然而止,但是沒說完跟說完了沒有什麼區別。
阿冷知道他沒說完的半句話是什麼,也明白了他為什麼要刺殺自己。
阿冷這邊剛對那歹徒表示了諒解,那邊就聽到了一陣噠噠噠的聲音,循聲望過去,那竟然就是施密爾,他杵著一根柺杖,正從不遠處徐徐而來,不過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優雅,以及從容不迫,柺杖敲打地面的聲音整齊,而且富有韻律。
阿冷向他打招呼,“施密爾先生。”
“阿冷?你怎麼還在這裡?”
“請柬上面的地址就是這裡啊。”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晚。我以為,這個時候你已經離開了。”
阿冷很想跟他說說歹徒的事情,但是剛才還擁擠在這裡圍觀的人群已經散開了,阿冷突然覺得施密爾沒有必要知道這些,便只是敷衍了一句,“我去了一趟聖塔司婭邦,來回耽誤了。”
聽到聖塔司婭邦的名字,施密爾點了點頭。阿冷作為聖塔司婭家的少爺,聖塔司婭邦可以說就是聖塔司婭家族的私有領地,阿冷前往那裡,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施密爾笑笑,“沒關係,我帶你進去吧。”
顯然守衛也是認得施密爾的,恭恭敬敬地就開啟了門。他們隨即一起進了去,阿冷這才發現這是個相當精緻漂亮的私人莊園,外面還是繁華的街道,一門之隔,便是安靜悠遠的莊園,這裡的主人真是好雅興。
路邊,主人別出心裁地栽種了一些小花,並不是什麼名貴的植物,就是一些野生的花草,但是再普通的花草,在僕人悉心照料下,竟然也出落得相當水靈。所以說哪裡有什麼王侯將相,不過是悠哉遊哉的普通人罷了。
如果說阿冷是客人,那施密爾肯定不是,至少不全是,他看起來對這個地方很熟悉,每一個轉角,每一個可能造成障礙的擺式,他都恰如其分地躲過,就好像他就是這個地方的主人一樣。
阿冷想起來守衛看見施密爾時那畢恭畢敬的樣子,再聯想到他交給自己請柬時說,他只是個送信的,聽起來好像很急於和自己撇清關係一樣,不禁有些奇怪。
“施密爾先生,您好像對這裡挺熟悉的。”
“這裡的主人是我的一個學生,我經常來。”施密爾說。
學生?
“那,他有什麼事嗎?”
“關於這個,你既然都來到這裡了,為什麼不親自問他呢?”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莊園中央的別墅旁,隔著門,都能聽到裡面傳來的鋼琴聲。施密爾說這裡的主人是他的學生,那想來在鋼琴上面的造詣一定不低,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阿冷的耳朵好像聽到了別的一些東西,今天下午,他在音樂室外面時,裡面那個人,就是他。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施密爾敲了敲門,琴聲嘎然而止,一個少年的聲音高聲喊道,“請稍等施密爾老師,我馬上就來。”
接下來就是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再然後門被推開,一個男孩推開門,看見阿冷和施密爾站在一起,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阿冷你也來了啊。”
阿冷沒有接話,他好像全身都被凍結了,哪怕是一根手指都不能動彈。
眼前這位少年,如果忽略掉他那張揚得有些過分的笑容的話,阿冷簡直感覺自己就是在照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