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戈摸摸他的頭,“優秀的工匠在阿卑修斯一抓一大把,懂得把魔法和科技融合在一起的,才是未來的科學家。”

“你每次都這樣說。”

阿冷撇撇嘴,繼續背,揹著班戈教給他的那些東西,儘管不信,儘管無用,但是輪不到他來抗拒。班戈眼角的笑意漸漸退散,他望著阿冷,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湖風悠然,平靜的湖面上泛起來一圈圈漣漪。參差不齊但又像是又井然有序的鵝卵石穩穩地睡在湖邊,看起來像是珍珠,但好像又不是,誰能說得準那下面掩埋著一些什麼。這個塔塔木都邊上的小湖,彷彿凝結了時光。

事實上,阿冷問的是個好問題。

“阿冷,我什麼時候死去,你就什麼時候返回阿卑修斯。”

“得了吧,您這身體,還不得活上幾十年啊。”

班戈嘴角忍不住翹了翹,但很快又消去了,“盡說些好聽的話……其實用不了多久了,這塔塔木都,有人想要殺我。”

阿冷想要說些什麼,班戈卻溫柔地捂住了他的嘴,“不要問為什麼,如果有一天我被殺死,不要想著找出兇手,把我教你的東西記住,帶上這個,返回阿卑修斯城。一定一定,把它帶回阿卑修斯。”

說著,班戈遞給他一個項鍊。

阿冷端詳著這個項鍊,久久不能釋懷。

項鍊主要是由秘銀組成的,這是機械製造中常用的金屬,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最底下是一個小小的籠子,籠子本身是某種機械裝置,既然是班戈大師的作品,阿冷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東西,最主要的是籠子裡面的東西。

那似乎是一顆石頭,墨綠色,發著詭異幽光的石頭。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班戈是個烏鴉嘴,一語成讖。

第二天,送過去午飯的兩個伙伕發現班戈死在了自己的小木屋內,由於伙伕有兩個,他們相互作證,殺人的嫌疑就落在了最後一個會見的人,也就是阿冷身上。阿冷被火速抓進了監獄。

塔塔木還是給阿冷麵子,給了他一間還算舒適的單人監獄。阿冷躺在監獄中間的幾捆稻草上……監獄裡面沒有床,幾捆稻草就是他現在唯一的家當。他沒有哭,因為已經哭過了,他在回憶昨天班戈對他講的話,不要想著找出兇手,記住所教的東西,回阿卑修斯。

這麼說來,班戈早就知道有人要殺他,那他為什麼不逃跑?

還有後面兩句話,阿冷還是沒能琢磨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也許根本就是字面意思。

這時候獄卒開啟了門,有人來看他。阿冷翻起身,來人竟然是茜茜。

“大師是你殺的嗎?”茜茜走進來,蹲在地上,開門見山地問。

“不是。”阿冷現在很難說臉上有什麼表情,既然茜茜問得很乾脆,那他回答得也很乾脆。

“哦。”茜茜站起來就要走,這時候阿冷叫住了她,“你哥哥什麼時候來見我?”

“他馬上就到了。”

阿冷感覺有點頭疼,這兩兄妹還分個一前一後。果然很快路易斯也到了監獄,同樣很直接地問他,“大師是你殺的嗎?”

“不是。”

我去,果然親兄妹。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阿冷反問他,“殺人在你們國家一般怎麼處罰?”

“處決。”

“那能不能給我一個流放?”

“不能。”

“為什麼?”

“首先沒有這個先例,而且你現在出去也是個死,”路易斯說,“阿卑修斯對薩科宣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