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直射前方,運屍山殯儀館的指示牌還在路邊立著。

劉師傅擺弄著方向盤,左轉,將車開上主路。

靠窗的不少人拉開窗簾,朝著殯儀館的那條小路看了一眼。

夜晚的視線本不太好,黑暗之中,隱約能看到有塊模糊的輪廓立在路邊。

從而推斷出,指示牌旁的那條長長的,像蟒蛇一樣的黑影,就是通往殯儀館的“黃泉路”。

看著那條小路漸漸遠去,逐漸縮小,最後隱沒在黑暗中,直至完全看不見後,他們才鬆了口氣。

這下,他們是真的逃出來了。

每個人都這樣想,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車上的氣氛,也逐漸變得自然起來。

他們說說笑笑,都開始幻想著,一會兒回了學校要做的事。

隨著時間的流逝,談話聲越來越小。

坐了一天車,趕了一天路,又被嚇個半死,眾人都有些累了,相互依靠著沉沉睡去。

車上鼾聲漸起,白玉睜開眼,抬眸看向俞飛揚。

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也睡著了,兩手防備的抱在胸前,仰頭靠著座椅,俊朗的眉頭緊皺,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白玉不想打擾他,緩緩的坐直了身體。

她拿出木簪,再次試著召喚阿紅阿綠。

仍舊沒有反應。

這次的感覺,跟之前在酒店完全不同。

那一次她能探查到阿紅阿綠被關在了某個結界裡。

可這一次,明顯是有什麼東西,切斷了她與他們之間的聯絡,半點感應都沒有。

白玉不想坐以待斃。

她閉上眼,手拿木簪,努力運轉體內的死氣,想要強行衝破法陣的壓制。

可無論她試了多少次,試得滿頭大汗,依舊沒有效果。

她終於洩氣,或許就跟俞飛揚說的一樣,只要他們離開這裡,一切都能好起來。

白玉收好木簪,閉上眼淺眠。

劉師傅專心開著車。

山裡的夜路不好走,本就彎道多,再加上入了夜,溼氣重,沒過多久,道路中間,就開始出現薄霧。

越往前走,路上的白霧越濃,到後來,幾乎就是團霧。

劉師傅駕齡幾十年經驗豐富,立馬降低車速,開啟霧燈還有各種警示燈。

以很緩慢的速度往前開,可能連十碼都不到。

車上坐滿了乘客,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劉師傅肩上的擔子也很重。

他每一個動作,都要以安全為前提。

可越往前走,霧氣越濃,能見度不到一米,汽車幾乎是在龜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