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阿曼看著沅藏香捧在掌心的鱗貝鏈,尋得鱗貝內散發赤光的半顆蓮子,恍惚間腦中閃過無數畫面。

一個個殘缺不全,如一片片碎裂晶片,抨擊阿曼體內落下的禁術封印,攪得阿曼眉心發疼間用力一拍腦袋。

“啪”一聲,嚇得沅藏香雙眸一眨,見阿曼眼珠漸變赤紅,心下一沉,趕緊取下鱗貝鏈送到阿曼眼前,不死心道。

“你...你知道這半顆蓮子對不對!”

“我...”

“這半顆蓮子是我爹爹臨終前交給我的,他說天花亂墜地湧金蓮,腳踏天花者便是懂此物之人,而此蓮...”

沅藏香越往下說,阿曼頭就越昏沉,以至沅藏香再言“蓮子”時阿曼再也壓不住頭疼欲裂,斷言一吼。

“夠了!”

阿曼赤瞳一瞪,怵得沅藏香猛一閉嘴,一副驚弓之相令阿曼銀牙一咬,垂首掩去腦中渾噩,沉了口氣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其實阿曼不是沒感覺,正是因為她有感覺,她才會選擇掩蓋,就像儀莊幻境內銀髮男子那一聲“曼嬅”的憤怒。

或是香曲妖毒發作時喚她“城主”的質問,兩者之言,她聽在耳中,明明有所感知,可靜心一想卻又迷茫萬千。

如深陷迷霧,無法撥雲見日,她是魔族少主,從小生於天爻宗,由老魔君一手帶大,這一點宗內無人不知。

可銀髮男子與香曲所言,事關百年前消失的月煌城主,而月煌城主曼嬅與重劍第一層封印“魔魂”關聯甚深。

眼下所有線索反指於她,令阿曼想起父君死前的託宗夙願,以及宴上與葉悔對視的靈魂共鳴,下意識看了眼靈柩。

半晌,阿曼深吸緩呼藏下疑慮,抬眸看向沅藏香,覓得沅藏香眼底落寞,念及沅藏香話中“爹爹”,呡了呡唇道。

“你...”

言語間阿曼晃過沅藏香手中鱗貝鏈,忽的一愣,一見鱗貝上如同古竹苓和落葵的半月紋耀,反射一問。

“這鱗貝鏈哪來的?!”

沅藏香未料到阿曼會突然注意到鱗貝鏈,本能收回握住鱗貝鏈的手,末了偷偷瞄了兩眼阿曼。

“我...我朋友送的!”

話中倔強,使得阿曼念及古竹苓與落葵的別有居心,唯恐沅藏香深陷其中而不自知,試探一問。

“那你朋友是世爵府中人?”

“怎麼可能!”

沅藏香向來心思單純,一說完便瞧阿曼眸光一沉,心下暗道“糟糕”,面上隨阿曼眉峰一揚,嚕了嚕嘴道。

“小...小嶼兒!”

話音落下,阿曼默了兩聲“嶼與魚”,轉頭見沅藏香凝視鱗貝鏈的眸光波動,恍然想起以前宗內春心蕩漾的小姑娘。

想當初她因會用靈識傳信,所以宗內很多小姑娘都會來找她幫忙送情書,而今沅藏香這抹神情有過之無不及。

直讓阿曼念及沅藏香作為葉悔“四夫人”的身份,再感鱗貝上明顯屬於蛟龍的氣息,話鋒一轉。

“話說你不會揹著你師兄找情郎吧?”

“胡說!我沒有!我...我只是...”

沅藏香被阿曼逼得心慌神亂,以至口不擇言。

“我只是覺得這...這鱗貝鏈很漂亮!”

阿曼聞言“哦”了一聲煞有其事,尋著沅藏香面上心虛,湊近沅藏香耳邊,低聲一語意味深長。

“其實我也覺得這蛟龍族的鱗片很漂亮!”

一語中的,沅藏香神情一僵,對上阿曼眸中清明,本欲脫口的“當然”化為口水連噎。

“你...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