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先從馬車上下來,然後親自攙扶李明月走下馬車,對此,滿朝文武眼觀鼻鼻觀心,啥也沒看見。

普天之下,也只有李明月能有這樣的待遇了。

那些個武將還好,那些個文官此刻都是大口喘息,臉色漲紅,額頭上更是掛滿了汗水。

李祺看著這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官員,調侃道:“諸位大人還覺得冷嗎?”

所有人連忙搖頭。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帝上任竟是也差不多,而且這火燒得明顯有點大,這一路走來,速度可不慢,而且根本沒人會照顧他們的感受,關鍵是沒有人敢有半句怨言,甚至連抱怨的心思都不敢有。

今天早上,華英殿之前,可是又死了很多人。

現如今,沒有人再敢懷疑這位新帝的鐵腕,更沒有人敢再把他當成一個女子看待。從昨晚開始,到現在,這位新帝做出的事情,已經遠遠勝過歷朝歷代的那些帝王了。

李祺接著問道:“諸位大人一路辛苦,要不要休息一會?”

文武百官連忙道:“下官不苦,先帝入陵,陛下祭祖乃是大事,萬不可因為我等錯過了吉時。”

李祺問道:“真沒事?我看程大人好像都要站不穩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頓時將目光投向一位老人,可憐這老人鬚髮皆白,聽到這話之後,急忙抖擻精神,站得筆直,然後行禮道:“下官還能堅持。”

李祺擺手道:“程大人就不必勉強了,上了年紀,又何必苦了自己,最近不是趕上秋闈嘛,程大人此次就回去負責秋闈之事,之後滿門學子,頤養天年,豈不樂哉。”

這位老人一愣,然後急忙跪下道:“下官叩謝陛下隆恩!”

李祺揮了揮手,吩咐道:“楊將軍,派人送程大人回去,可別讓他走回去,到時候又該有人說朕最毒婦人心了。”

她藉著補充道:“對了,騎馬就算了,給程大人準備一輛馬車,就程大人這身子骨,若是騎馬回去,顛出個什麼意外,叫朕於心何忍。”

那位老人再次感謝。

這位程大人走後,在禮部和欽天監那些官員的主持下,開始了一場漫長而乏味的事宜,弄得李明月滿頭大汗,苦不堪言,好幾次都需要李祺攙扶著才能完成。

堂堂仙人弟子,一位真武境巔峰的劍修,落得這般田地,對於那些官員來說,應該也算是報仇了。

正如之前那名宮女說的,一切事情結束,就已經是日暮時分。

再返回鎬京,正好天黑,不過返回的時候,那些官員騎的騎馬,坐的坐車,不再像之前那般悽慘。

不過經過這件事之後,滿朝文武每天早晨都會早起一個時辰,鍛鍊體力,都怕落得跟那位程大人一樣的下場。

回道鎬京之後,李祺並沒有直接返回皇城,而是跟李明月一起到了昨日那家酒樓,同時將所有人遣散,只留下那四名宮女和那位老人。

今晚姐弟兩倒是沒有再像昨晚那樣喝得酩酊大醉,桌上甚至都沒有酒,只是一些宮廷糕點和一些平常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小菜,這無形中讓李明月鬆了一口氣。

坐下後,李祺問道:“打算什麼時候走?”

李明月便回道:“明天。”

李祺皺眉道:“這麼急?”

李明月點頭道:“我得先去一趟思崖書院,而且必須得儘快。”

李祺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李明月,說道:“這東西你肯定需要。”

李明月看著她手中的東西,是一顆珠子,李明月能夠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強大龍元。

李祺說道:“這是驪住,是母后當初留下的,雖然母后沒說,但我知道這是留給你的,之所以放在我這裡,是想在合適的機會交到你手中。”

她補充道:“我留著沒用。”

李明月沒有推遲,收下這枚珠子。

按照之前的經驗,這東西足以讓鈴鐺裡的女人出手一次,也就是說,有這東西在,就等於李明月此行又多了一份保障,特別是現如今道家隨時都可能出手。

李明月並不知道,這小小一顆珠子,卻跟整個唐國的氣運息息相關,這一點,李祺不可能不知道,但她還是將這珠子給了李明月,而且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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