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一愣。

風景笑著道:“雖說如今天泉山已經自顧不暇,但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要知道,一條狗瘋起來,是很可怕的,我小時候就被追了好幾條街。”

李明月還是有些無法習慣這位劍道宗師的這種說話方式,不過也沒怎麼在意,就是覺得這傢伙跟自家那位師父很是相似,一樣的邋里邋遢,一樣的不修邊幅,一樣的沒有半點高手風範。

你看那位儒家聖人,就有風範得多,就算不能跟聖人相比,那些天泉山的強者,就很有高手風範嘛。

李明月連忙感謝。

不管怎麼說,有這位不知道叫“風叔”好還是“風大哥”好的男人護送,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先不說天泉山那邊,這些一起進入遺蹟的勢力,就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一場風波,來得快,去得更快,對很多人來說,似乎沒多大影響,但對有些人來說,卻是從未有過的創傷,比如天泉山。

就這樣,李明月跟山臺古宗那位老祖宗告別之後,帶著黃傾涵,澹臺芷蘭,無憂還有那條四腳蛇,在風景的護送下,繼續往東而去。

經過這一戰,李明月收穫不小,不僅僅進入了武境,而且完全理解了武境的真正意思,若不然那位儒家聖人當時也不會說李明月最合適成為曹敬之的傳人。

這一點,同樣作為聖人的曹敬之自然也能看出來,普天之下,要說能夠繼承他傳承的人,恐怕就只有現在的李明月最為合適,只可惜合適並不代表就一定是。

因為李明月是陳道陵的弟子。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陳道陵雖然已經飛昇,雖然不會在返回人間界,但他卻為整個人間界做了一件大事,光是這一點,他就不能將李明月收入門下。

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李明月雖然合適,但卻不能入兵家。

如果李明月進入兵家,對原本就沒什麼氣數的兵家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只會加快兵家的衰落。

具體因為什麼,他雖然不是很清楚,但畢竟是一方聖人,還是能看出李明月身上的一些氣運,而這些氣運,兵家承受不住,哪怕是未來三百年當興的儒家,也承受不住,否則之前的儒家傳承,就不會是那個叫黃傾涵的小丫頭。

李明月適合做兵家傳人,同樣適合儒家傳人,甚至完全適合任何一派的傳人,只可惜卻註定不是任何一派的傳人。

陳道陵是劍派,李明月理當也是劍派弟子,但實則不然,因為劍派也承受不了那份氣運,所有派別中,或許只有已經享受人間香火三千年的道家能夠承受,偏偏李明月最不可能成為道家弟子。

這一點,曹敬之其實一直都想不明白。

連他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整個天下能夠想明白的,也就沒有幾個了。

這或許才是陳道陵的高明之處。

身為人間修士,好不容易成為一方聖人,誰不想跟陳道陵一樣,做出一件足以改變三界的大事情,可除了陳道陵,卻沒人能夠做到。

天上地下,註定只有一個陳道陵。

而陳道陵選擇這個時候飛昇,不早也不晚,便是因為李明月。

雖說具體的情況曹敬之不清楚,各方聖人也不清楚,但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所以才李明月身上,擁有的絕不僅僅是那份足以壓垮一脈傳承的氣運,肯定還有別的不為人知的東西。

官道上,李明月走在最前面,黃傾涵走在他的左邊,然後是無憂和那條四腳蛇,接著是澹臺芷蘭。在澹臺芷蘭身後,是那八具傀儡,人高馬大,威風凜凜,最後是那個有些邋遢、叫風景的男人。

對於那八具傀儡,李明月其實有些苦澀,因為實在太惹人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