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裡,林豆豆有條不紊地指揮著隊員把現場從頭至尾徹底清理了一遍,確定沒有留下任何一絲痕跡。

看著林豆豆專業熟練的忙碌著,陸豐彷彿有一種她天生就應該做這份工作,而不是休閒吧經理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還莫名的強烈。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陸豐卻感覺到一陣睡意湧了上來。

準確地說,應該是從結束和小雪搏鬥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自己被掏空了,隨時隨地都會睡著,只是當時的情況不明,他一直在努力地堅持清醒。

倚靠在後方的圓柱上,兩隻眼睛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慢慢地向下眼皮耷拉下去,身體漸漸蜷縮起來。

慢慢的,陸豐漸漸睡去。

……

嗒,嗒,嗒……

迷茫的世界中,陸豐一個人獨自走著。

周圍是一望無垠的白色蒼茫,陸豐一個人拖著長長的影子,沿著虛緩朦朧的光線,在這片蒼茫中漫無目的地行走著。

整個世界靜得有些可怕,只有陸豐一步一步堅實的腳步踏出的聲音,在空曠遼闊的世界中不停地迴響。

“哎,又是這個夢。”

陸豐無奈地看了看眼前,嘆了一口氣。

自從被檢查出腦癌以後,他就經常做這個夢。

而且,最近越來越頻繁,幾乎每天睡覺時都會做這個夢。

除了林豆豆他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情,之所以跟林豆豆說還是因為林豆豆套了他的話,現在看來,林豆豆確實心機叵測、有備而來。

夢裡他千篇一律地行走在這片蒼茫之間,走了無數遍,但是不管怎麼走,不管從哪個方向走,不管走多遠,眼前總是無邊無際。

“有沒有人啊?”

陸豐十分懊惱地張口喊了一句。

“有沒有人啊?”

“沒有人啊?”

“有人啊?”

……

回聲消失後,世界又陷入一片死靜。

“有沒有活人啊?”

“沒有人哪怕來條狗也行啊?”

不甘心的陸豐又喊了兩聲,聲音比上次大了許多。

“吵什麼吵,睡個覺都不得安寧!”

正當陸豐覺得哪怕自己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的時候,一個慵懶的聲音打著哈欠悠然從他身後傳來,把他嚇得蹭地跳了起來。

草,還真給喊出來個人。

轉過身去,陸豐一眼看到一個油光岑亮的大腦袋。

和尚?

再細細一看,和尚上半身穿著綠色的短袖,古銅色的面板在光線的照射下反著光,下身竟然穿著一條花短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