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去看看。我的天,黃金萬兩,這可是大手筆啊!要是我能抓到他們,那我就發達了!”這是一個剛從村子裡出來,想要掙點錢找媳婦的少年郎。

“清虛觀?是哪個道觀嗎?從沒有聽說過啊。”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搖頭晃腦,自認對瀾州無所不知,此刻卻一臉迷惑。

“去去去,你可看明白了,逆賊啊!就你劉三這幅破骨架,瘦得跟餓狗一樣。別說逆賊了,就是普通的小毛賊,殺你比殺雞都簡單!”盜賊劉四用雞爪似的手拍了拍三哥的肩膀,“好言”相勸兄弟不要不自量力地去送死。

甚至有幾個騎著雪熊的北狄人,也聚在告示牌前交頭接耳。

不遠處,一個弄蛇的南蠻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一夥東夷人交換眼色,似乎也有所異動。

秦風擠在看的人群中,一個勁地前湊,也沒人注意,以為是哪家不安分的小娃子跑來看熱鬧。

告示牌上方方正正兩行字,旁邊則是巖陽、清心、儀靜、敏敏四人的畫像,惟妙惟肖。秦風卻有幾分不解,桑水城早就有四人的通緝令了,為何這瀾州城直到今天才正式頒發?看瀾州城百姓的反應,他們分明也是第一次見這個通緝告示。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其中不乏武林高手,太陽穴凸起,腳步沉穩,一看便知內功深厚。清風懷疑這裡面有先天高手甚至是修仙之人。至少有數人清風便看不透修為,顯然不是泛泛之輩,高深莫測。瀾州城,不愧是一州首府,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尚未見面,秦風便對姜氏起了深深的忌憚之心。

對眾人蜂擁而來的反應很滿意,貼告示計程車兵大聲喊道:“這四個逆賊陰謀暗殺刺史大人之子姜山公子,是犬戎人潛伏在瀾州的探子,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

人群再次議論紛紛。

“殺一個紈絝子弟,這不是為民除害嗎?犬戎探子會這麼好心?”這是一個勁裝打扮的背刀客。

“哼哼,這姜山整日欺男霸女,欺壓良民,壞事做盡。我早就想殺了他,只是苦於身邊姜氏鐵衛環繞,不能得手罷了。這次倒好,竟有人真的動手了,也不知是何方高手,莫非真的是犬戎人……”一個年輕劍客憤憤然,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旁穩重的長輩捂住了嘴巴。

“犬戎探子會去暗殺姜山,姜申寒的兒子?怎麼可能嘛,每年犬戎給姜氏塞了多少寶物?數都數不清!”一箇中年文士通達世事,對瀾州某些事看得很透徹,立刻便引起了眾人的共鳴。

“對對,我是城主府張管事鄰居家的二舅子的朋友,聽說前兩天還有幾個犬戎人深更半夜地去送禮,都是犬戎那邊的寶物。好傢伙,靈草寶藥塞滿了兩個大屋子,聞上一口都能多活上幾十歲!”這是一個滿臉麻子的暴牙男,說的跟親眼看到了似的。

……

一群市井中人七嘴八舌,七七八八的倒是把城主府姜氏和犬戎人拉扯到一起了。說著說著,就免不了有幾個熱血的少年英傑罵罵咧咧地拔刀提劍,看樣子恨不得下一刻就要衝到城主府血濺五步、弘揚江湖正義了。更有幾個博冠青衫的儒生大冬天的搖著羽扇,一臉剛肅,準備呼朋喚友上疏國子監,以此上達天聽,匡扶國家正道。

“你們還是趕緊打住吧,禍從口出!姜刺史長女姜雨霏可是王妃,以帝君對大皇子的寵信,有大半可能繼位。那姜氏便是君後,母儀天下,那可是真正的皇親國戚。年輕人,行事須三思,你們還是好好想想吧!”一個白頭老翁潑冷水,眾“義士”默然,悻悻散去。

“是誰貼的這張告示?”秦風正要離去,卻有一群身著異裝的精悍男子飛奔而來,大聲質問。

“是我,怎麼了,不服氣啊?”士兵不屑地看著這群男子,哪裡來的粗莽漢子,簡直是不識抬舉,兵爺這麼大的活人都看不見。

“帝國律令,逆賊需要御史臺和鷹揚衛會審方可定罪。你這告示既沒有御史大印,也沒有鷹揚衛的批准。不可作數,趕緊撕了。”領頭男子一道猙獰傷疤從左臉斜斜劃到右臉,揚起袖子伸到士兵面前,又飛快地收回。

“唉喲,繡個飛鷹在衣服上你就以為自己真就是鷹揚衛啊?你小子是哪個旮旯裡冒出來的,不知道冒充天鷹衛是死罪?”士兵簡直是木頭疙瘩,二愣子般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