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

面前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

蓬頭垢面,絲毫遮掩不了她的天生麗質。

陽九定眼看著這個小姑娘,莫名想到了嶽綺羅的乞丐扮相,甚至可以說這小姑娘比嶽綺羅的乞丐扮相還要驚豔。

陽九從懷裡摸出一點碎銀子,笑道:“去吃頓好的。”

“謝謝叔叔,謝謝叔叔……”小姑娘連連朝陽九鞠躬,然後轉身跑向遠處。

陽九打著哈欠站起身,走進縫屍鋪,看到甘思思睡得很香。

他找來藥罐子,開始鼓搗參王、靈芝王和雪蓮王。

再加上別的藥材,當能暫時控制住甘思思的病情。

甘思思醒來時,已是到了傍晚。

兩人到臨街的麵館吃了面,再次回到縫屍鋪時,藥正好熬好。

“苦嗎?”陽九之前開的房子熬出來的藥,真是苦得甘思思想死的心都有。

陽九將藥倒進碗裡,道:“我跟你說,這碗藥千金難買,一定要喝乾淨,一滴都不能剩。”

甘思思皺著眉,輕輕嚐了口,誰知這藥非但不苦,竟然還帶著淡淡的花香。

“還要。”她很快就將一碗藥喝乾。

陽九抓過碗,鄙夷地道:“夠了夠了,給我留點。”

藥罐裡剩下的藥,陽九隻倒了小半碗,趁熱開喝。

“這碗……”甘思思想提醒陽九這碗她剛喝過藥,但陽九已是咕咚咕咚在喝。

看到陽九絲毫不嫌棄她,她的鼻頭酸酸的,心裡暖暖的。

陽九又給甘思思把了脈,情況比早上好多了,當即囑咐道:“回去繼續休息,生意先歇幾天,保命要緊。”

甘思思點點頭,不情願地離開。

夜幕降臨。

東廠差役很快就給陽九送來一具女童的屍體。

這女童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赫然是早上跟陽九討飯的那個小姑娘。

如果這小姑娘能平安長大,再好好打扮一番,絕對比現在的雲雨樓頭牌還要好看百倍。

真是太可惜了。

在小姑娘的脖子處,有一道清晰的刀痕,看著割得很深,流出的鮮血浸溼了胸口的衣服。

陽九關上門,淨手焚香。

但剛點燃的香,還沒轉身,就已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