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真逗弄著劉安,不知道這小子還能不能記住今天這場絕地帝國命運的對話。

“所以朕覺得,天下,絕非一家之天下!”

“陛下慎言!”

王修此刻想堵住自己的耳朵,表示完全不想聽劉義真再繼續說下去了。

“王尚書今日怎麼這麼膽小?”

劉義真有些不滿:“為何總有些人人都明白的道理卻要偷偷摸摸的講?”

“東漢二百年國祚,除了開頭的漢光武帝、明帝、章帝、和帝,可還有拿得出手的皇帝?”

“更別說就後面這三位皇帝也都短命的很,可誰敢說東漢朝政就一定是失敗的?”

思路客

“外戚、宦官……”

“中央、地方……”

“世家、寒門……”

“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講究個平衡二字。”

“但不是每個皇帝都是漢高祖、漢文帝之流的人物,指望著一人來平衡這麼多矛盾,根本就不可能!”

“況且——”

劉義真抱起劉安,眼中流露出濃濃的疲憊:“這樣太累了。”

“將一個國家的榮辱和一個民族的興衰寄託在一家之上,未免有些太過可笑。”

“朕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是朕的後代,朕不想要他們這樣。”

聽劉義真的語氣,好像他乾的不是皇帝,而是囚犯。

不過對於劉義真來說……貌似也差不多?

王修此時凝重的看著劉義真,恍惚間似乎是看到了數年前君臣在長安宮殿中相對的那一幕。

那時的劉義真年紀不過才十二歲,卻被劉裕留在了關中,擔負起長安數百萬百姓的生死存亡。

很難想象,要是當時劉義真的表現稍微弱一點會怎樣。

赫連勃勃奪得關中?

劉宋精兵良將戰死長安?

乃至於自己和劉義真本人,說不定都要成為刀下鬼。

而這,僅僅是因為劉義真姓劉。

“陛下,想要做什麼?”

王修的詢問讓劉義真再次陷入深思,但片刻後又搖著頭:“現在不是時候。”

“至少要等到內部穩定,同時物質更為豐富的時候。”

“好在因為有世家幾百年的耕耘和王與馬共天下的基礎,天下應該還是能接受,並且樂意看到發生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