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此刻後方的王鎮惡和朱齡石已經出了山谷,本以為能開開心心的和檀道濟一起拿著拓跋燾的首級去向天子交代,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局面。

檀道濟也面露愧色:“怪我。”

“我看當時拓跋燾身邊只有數十騎,以為其必然已經喪失了戰意,就在排兵佈陣上鬆懈了幾分,從而被他鑽了空子。”

王鎮惡和朱齡石對視一眼,都很想操起手中的大刀對著檀道濟的腦門狠狠來一下。

一國皇帝,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束手就擒?

尤其是拓跋燾這種馬上皇帝。

他不反殺都燒高香了,怎麼可能指望其主動投降?

況且……

從劉宋立國以來,有哪家胡人皇帝能討個善終的?拓跋燾自己心裡就沒個數?

拓跋燾就是自盡都不可能投降劉宋,所以怎麼可能會沒有戰意?

“檀道濟啊檀道濟!”

王鎮惡和朱齡石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只能是帶著低下腦袋的檀道濟來劉義真面前覆命。

劉義真得知當時的情形後,也沒向檀道濟發怒,只是多少也有些哀其不幸的意思……

“檀道濟莫要自責,當時拓跋燾身邊的近臣侍衛都有死志,攔截不住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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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劉義真為自己開脫,檀道濟臉上更加羞紅:“臣辜負陛下信賴,臣死罪!”

“不至於。”

劉義真打量了一番天色:“拓跋燾如今已是驚弓之鳥,必然會連夜逃竄。”

“他還不知道平城的具體情況,所以勢必不會往西北方向前進。依朕看他大致會繞路到幽州去,順著燕山小道趕往平城乃至漠北。”

“從郎山到燕山,以拓跋燾輕騎逃命的速度,恐怕不到三天就能逃出去……”

此時檀道濟也明白了劉義真的意思,當即伏倒在地:“臣願帶兵捉拿拓跋燾!此次若再讓他逃掉,臣提頭來見!”

“不至於,盡力就好。”

劉義真雖然此刻也很想去全力追擊拓跋燾,不過也不能因為拓跋燾一人亂了整個大局。

“王鎮惡,你立即帶一萬士卒北上支援晉陽,和裴方明嘗試能否攻陷雁門。”

沈田子現在在平城生死未卜,劉義真能做的也就是加派兵力攻打雁門,減輕沈田子的軍事壓力。

“杜驥,將拓跋燾兵敗的訊息傳遞出去,尤其是某些一直關注此場戰事的人。”

“其餘人,都趕往鄴城,修整大軍。”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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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燾被丘堆捨命送出山口後,身邊便只有十餘人跟隨。

他們每個人都風塵僕僕,狀態萎靡,臉上也都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和驚駭。

“朕……敗了?”

哪怕到了這一刻,拓跋燾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失敗的如此突然。

從手握數萬騎兵到眼下只有十幾騎跟隨,一切都顯得似夢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