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巢尚之還是出言挽留。

“來即是客,哪有不招待客人就讓其離開的道理?”

“而且我還有一事相求。”

“莫不是康樂侯?”

“正是。”

巢尚之想到一路上的種種,還是決定出言向到彥之尋求幫助。

“康樂侯與我們終究並非一類人。”

“他不理解這世人會有人為了一碗豆羹果腹而向下跪,也不會理解這世上為何會有父母拋棄自己的孩子。”

“一路上走來,他已經積攢了太多的戾氣。再這麼下去,我怕他出事。”

謝靈運的世界,離巢尚之的世界太遠。

偏偏巢尚之又不想把謝靈運繼續給拉下水。

“況且……”

巢尚之似乎對海運一事異常瞭解:“帶上康樂侯,有謝家的威懾,也就沒人敢肆無忌憚的跑到你身上咬肉吃了。”

到彥之心中猛然警覺起來,再次看向巢尚之時的眼神都變了。

海運的利潤,誰都能看到。

將來不出意外,朝廷肯定是要佔大頭的。

但剩下的肉,可一直都還沒有個章法。

別的不說,那些就分佈在東海岸、大河邊的世家,能就這麼輕鬆的讓這些船過去?

路,不止是要用船開的,還要用錢開的。

要是之前,到彥之可能會讓自己受些委屈,畢竟這海運的利益他想吃也沒這個胃口。

可現在擺在到彥之眼前的可不止是海運的利益,還有大海深處那巨大的銀礦!

失去了大海,很可能會讓到彥之失去最後的機會。

這個時候,若是能將謝靈運拉過來,憑藉謝家的大樹,那無疑可以再加上一層保險。

“若康樂侯願意,我這船上不缺他一個。”

瞬間的功夫,到彥之已是理清了頭緒,知道謝靈運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自然是答應了到彥之。

“那就好。”

“另外……”

巢尚之也給到彥之設下一條紅線:“康樂侯可是天子年少時的舊友,將軍務必要保護好他的安危。他要是出了事,難保天子不會大發雷霆。”

“這些規矩我還是懂的。”

到彥之重新坐下,只是臉上的鬱悶之氣任誰都能看出來。

“也罷。”

巢尚之走出柴房的木門,重新對到彥之發出邀請:“到將軍若是不嫌棄,就和我出去走一走。”

二人走到前廳,見戴法興還在一個人擦拭著桌案,便也喊上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