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考試過去了一個月,也是時候到了放榜的時候。

七月初六,所有士子都擠在長安縣衙附近,迎接這激動人心的時刻。

就連本身就有官位在身的五虎都早早的在離縣衙最近的酒樓等候,生怕自己名落孫山。至於巢尚之這種住不起酒樓的貧寒士子,只能是憑藉個人的力量在這人潮中逆流而上。好在巢尚之出身魯地,本就身形高大,還算立得住跟腳。

“孩子!我的孩子!”

在嘈雜的人聲中,巢尚之還是敏銳的聽到幾聲熟悉的聲音。

勉強轉過身側臉望去,才發現是那日有過一面的戴碩子。

此刻他正急切的朝著人堆中擠去,聯想到他剛才喊孩子,巢尚之也是將目光往下移些。果然,只見戴法興已經被人擠開,正無助在人群中撲騰著。

戴法興眼看離爹越來越遠,卻覺得領口一緊,自己居然是被凌空提起來。

等從烏泱烏泱的黑暗中重迎光明,戴法興這才發現是巢尚之拽著他的衣領直接將他提在空中。

“巢大哥!是你!”

戴法興對那天幫自己和父親解圍的巢尚之還有印象,此刻再次相見自然是驚喜交加。“這人多,你先待在我身邊。等會帶你去尋你父親。

“嗯!”

戴法興並沒有突然離開父親的焦急,反而是和巢尚之聊起天來:“巢大哥,你說父親能考上嗎?”

巢尚之搖搖頭:“我不知你父親答的如何,又怎能知道他能否考得上呢?”

“那巢大哥,你能考上嗎?’

巢尚之略微有些沉默,但隨即就重重說出一個字

“能!”

戴法興圓鼓鼓的眼睛瞪得老大:“巢大哥如此有信心?”

巢尚之將戴法興抱在懷裡,溫柔的捏捏他的臉。

“我本人士之末,天下人都已不願相信我。若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考上,那我就真的完了。

戴法興似懂非懂的撲閃著一雙烏黑髮亮的眸子,不知小腦袋瓜裡在想些什麼。

“肅靜!”

正午時分,長安縣衙中走出一排排縣兵在縣衙門口清理出一塊地方,給了裡面主事者頒佈榜單的空間。

“肅靜!”

又是一聲大喝,只不過這聲大喝是一員身穿蜀錦的錦衣衛。

他的出現似乎自帶“冷場”效果,本來還有些紛亂計程車子頓時整整齊齊的列好隊伍,不敢喧譁。

“現在進行放榜!此次放榜只有成績在前一百名計程車子!”

秩序穩定後,有禮部官員出現,從一個錦盒中取出一卷青色的帛書交予下方的吏員。

“第一百名,河東人薛安都!《明經科》甲下、《明法科》甲下、《明書科》乙上、《明算科》乙下、《明理科》乙中、《策論科》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