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是安西將軍符、西戎校尉符。

這便是關中最高權柄。

誰掌控了這些,就意味著掌控了關中。

同時它還有一個可怕的名字——權力。

劉義真深吸一口氣。

唯名與器不可以假人。

王鎮惡有了這些印符後可以輕鬆調動關中兵馬,包括劉裕留下制衡他的沈田子部。

可以說,劉裕留下一切防範王鎮惡的手段在這幾枚小小的印符前都成了飛灰。

沒了兵力遏制,王鎮惡在關中的聲望又如此之高,只要他想,他就是關中之主。可以分分鐘割據關中,成為逐鹿天下的帝王之一。

這份誘惑,足以讓任何人瘋狂。

“王長史,你先坐下。”

劉義真喝住了王修,儘管他看見了王修眼底裡的那份怒火和對他的失望。

可能在王修眼中,關中局勢再怎麼糜爛,也不至於到劉義真都交印求和的地步。

但是劉義真知道,情況只能比王修想象的更糟。

劉義真也站起身,第一次真心誠意不再打機鋒的說到:“司馬知我年少,在建康也並無什麼根基。眼下我能拿出的籌碼也就只有這些了。司馬若不放心,可將此物放在司馬那裡,等義真所欠錢糧交還後再還給我也不遲。”

這番話說的...

為什麼有種劉義真被王鎮惡逼迫的感覺?

一瞬間,顯的王鎮惡卻是有些過分。

但王鎮惡見劉義真這幅模樣,也不再兜兜轉轉。

他盯著劉義真平靜如水的雙目悶聲悶氣的問了句:“桂陽公就不怕...不怕我。”

哪怕王鎮惡再無法無天,說到這裡時難免有些吞吐。

劉義真悽然一笑:“不怕。”

“最壞的情況無非是司馬殺了我。就算放我回建康。哪怕我是太尉之子,也難免會被降罪,從此自絕於仕途,留下罵名。”

“不過...我相信司馬。”

最後的一句話似乎刺激到了王鎮惡內心深處那從未有人撥動過的心絃。

信任嗎?

有人問要給一個始終不被信任的人多少信任才足夠讓其得到滿足。

答案是一絲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