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表情木訥,此時的他身穿單衣,就這麼站在北方的臘月天中。

“王長史,桂陽公有請。”

剛才去找了劉義真的男子走了出來,見到王修依舊耷拉個臉。

而王修根本沒看男子一眼,直接視其為空氣,擦著他的身子走了過去。

“王修,你別太過分。”

男子突然壓低了聲音,威脅起王修來。

“我們發我們的財,又不礙你的事,井水不犯河水不行嗎?”

見王修還是不理他,那男子聲音抬高了幾分:“別不知好歹,就算你找桂陽公也無濟於事,桂陽公不可能聽你的一面之辭!”

王修這才抬起雙目盯著男子,一字一頓的說道:

“劉乞,太尉走時曾持桂陽公之手授予我。我如今有責勸誡桂陽公,你雖為桂陽公近臣,也無權阻攔我。”

“更何況桂陽公年幼,收攬錢財之事說不定就是身邊有佞臣挑唆。等我以後再見太尉,必然向太尉稟告!”

說罷,王修頭也不回的離開,只留下背後面容近乎扭曲的劉乞。

“王長史來啦!”

劉義真看到王修,直接小跑著去迎接。

見王修衣裳單薄,劉義真馬上將身上的大氅脫下來披在王修身上。

“長安不同於建康,冬日酷寒。王長史也要多注意身體才是。”

既然知道面前這人很牛,而且有真才實學在身,劉義真自然對其很是禮遇。

王修披著還留有劉義真體溫的大氅,那波瀾不驚的眼神中似乎留出幾分異樣。

桂陽公...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

沒錯,就是懂事。

畢竟劉義真現在才實歲十一虛歲十二晃十三毛十四,王修也沒往“拉攏人心”這方面想。

王修很想解釋自己和久在南方的劉義真不一樣,自己本來就是京兆灞城人,只是因為一些事情才南渡投身到劉裕麾下。這長安的天氣他比劉義真熟悉太多了。

至於身上衣薄,只是自己清貧罷了。

當然,王修不會和劉義真說這些。相反,他對劉義真這一舉動頗為欣慰。

桂陽公不壞,只是太過稚嫩,所以才會發生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事情。

“謝桂陽公體恤,下官來此是有公務稟報。”

“王長史請說。”

“近來長安城中不少富商都被一夥打著桂陽公名號的官軍敲詐勒索,甚至還逼出了命案!下官想問桂陽公是否真的命人前去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