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罪之人怎麼會主動認罪呢?”戶部尚書也是一臉悲憤,痛心疾首,“陛下可記得半年前的晚宴,小女那時在太后身邊伺候著,卻被司承澤玷汙,如今小女依舊沒能走出陰霾,整日鬱鬱寡歡,臣這個做父親的,心如刀絞啊!”

“臣以為,司承澤的品德有問題,這是事實,臣的女兒已經被他毀了,倘若他做了高官,再去禍害其他女子……”

他義憤填膺,短暫地猶豫了一下,繼續說“況且,司承澤生性放蕩,世人皆知,因此,臣斗膽,關於司承澤復職升官之事,請陛下三思!”

司翎忍不住翻白眼,不但扯出了半年前的事,還加上了坊間傳言,這父子倆為了陷害她,真是不擇手段啊!

怪不得刑斌那麼招人厭,原來他有個混賬老爹!

戶部尚書的話,令整個朝堂的氣氛低沉下來,司林翰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而最生氣的,莫過於皇帝,他的眼神比剛才還要犀利,直直瞪著司翎,“司承澤,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有話要說?”

聽出皇帝的怒意,群臣都開始裝不存在,誰都不出聲,更不會幫司翎,包括司林翰。

司翎也不指望誰幫,心中冷笑,她站得筆桿條直,面對皇帝,不卑不亢,“回陛下,微臣確實打了刑大人……”

她說著,斜眼暱了一眼仍跪著的刑斌,忽然笑了,笑得囂張傲慢,“而且是多次毆打,這點微臣承認!”

此話一出,響起一片吸氣聲,群臣瞠目結舌,卻見司翎不但依舊氣定神閒,反而比剛才還多了些氣勢。

群臣不禁想,這司承澤別是找死吧——

眾人之中,有一個人並不驚訝。

司林翰看著離自己不遠的司翎,眼裡只有探究,他覺得,這個侄子和以前很不一樣。

而司翎絲毫不在意身後群臣的驚愕,一掀衣袍,跪於皇位之下,仰頭望著皇帝。

“陛下,說實話,微臣有很多次都想打刑大人。”

“第一次,微臣與王爺微服上街探查,在酒樓門口碰到刑大人,刑大人汙衊微臣玩樂消遣,當場命令手下動手打微臣,幸好王爺及時證明微臣清白,微臣才免遭毒手。”

“第二次,微臣的手下千辛萬苦尋來一名農夫,說是願意帶我們上山,可微臣看出那農夫有假,所以不同意隨他上山,可刑大人一意孤行,非要在毫無對策的情況下隨農夫上山,微臣自然不同意,於是刑大人就搬出聖上來威脅微臣,不管微臣如何勸說,刑大人都執意前行。”

“第三次,微臣獨自潛入賊人大本營,刑大人卻派人隨那假農夫上山,逮住了兩個故意被抓的賊人,並且帶回我方的營地,以此逼微臣交出兵權。當晚刑大人大擺酒席,喝得酩酊大醉,卻說要帶兵上山,可士兵們也都爛醉如泥,況且我方尚未了解敵營的情況,微臣絕不能大家去送死,所以當晚,微臣終於忍不住,打了刑大人!”

“第四次更是可氣,微臣率三十精兵上山,剷平賊人大本營,刑大人卻說,等回京之後,要將功勞全部搶走!可微臣為了平亂,與賊人頭目正面交鋒,險些死於賊人刀下,又兩次差點墜崖而死,刑大人卻對微臣冷嘲熱諷,還揚言要搶走功勞,在聖上面前告狀,微臣一時氣不過,便又動了手。”

“陛下,微臣承認,微臣動手打人,確實有罪,請陛下明察,微臣願為自己的過失贖罪!”

司翎說得條理清晰,一方面承認自己打人,另一方面,將刑斌的所作所為,完完全全公之於眾。

眾人的態度頓時來了個大轉彎,全都滿眼鄙夷地看著刑斌。

皇帝也有點怔愣,沒想到司翎一開口,就把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這下刑斌的罪被公之於眾,他想給戶部尚書留點面子,都找不到辦法。

而戶部尚書早已氣得臉色鐵青,跟吃了一百隻蒼蠅似的,惡狠狠瞪著司翎,卻一個字都噴不出來。

刑斌卻像被錐子捅了屁股,騰地站起來,指著司翎大罵“血口噴人!本官才沒有,別以為長了一張嘴就可以胡說八道!陛下千萬別相信司承澤的話,